苏半弼稍微压了压众知音的呼唤声,这才拱手回礼道:“兄台好,我们以前……。”
他话说一半突然打住,嘴角一勾,再次好表情,直接转过头,盯着卫希洪口中的白面李天笑道:“小生姓苏,名半弼,世称天下第一情曲小郎君,本贯皇州人也,年方十四,并不曾婚配,敢问姑娘芳名?”
他说完纵身跳下台来,一众女知音轻声尖叫,觉得侯爷真是儒雅翩翩。
卫希月的女扮男装被当场拆穿。
“咳咳咳,侯爷,你既已识破,好不好掩饰一下,你这让人如何答话?”
卫希洪面带尴尬,看着自家妹子的假胡子不知说些什么好。
苏半弼暗道我是何等眼力?小小把戏只好骗一骗别人。
卫希月自认为伪装到位,自吴川郡一路行到天杭皇州都毫无破绽,没想到一见面便被他揭穿女儿身,只得茫然张望一番,装作无关。
苏半弼看她,清秀婉丽,好似世外仙子,长发盘在皮帽里,一身素白布衣穿得那样脱俗,可能因为双腿的残疾,面色中满是坚毅而又带一丝娇弱,更是令人心疼,高山寒梅一般的气质,直接压倒周围一众莺莺燕燕。
“真是夜月梨花,我见犹怜。”
苏半弼不禁感叹道,这一声怜惜叹下来,卫希月原本冰冷如霜的脸色顿时多出一丝古怪,身边的女知音们早已忍不住了,当场就生起气来。
“小侯爷!你变了!她有什么好的?”
“是啊是啊,她有我们漂亮吗?”
众女知音喧闹起来,苏半弼一时也安抚不住,只好直直盯着她看。
卫希洪一见这场面实在难堪到极点,没想到这苏小侯爷当真来者不拒,哪里来这许多言语撩拨?音乐造诣不高,认美人的眼光倒是毒辣。
这时人群之外炸起一声喝断:“苏半弼!滚过来!”
众女子一听这雷鸣般的大喝,顿时如躲灾一般拂袖散去,一听有人解围,卫希洪说了声告辞,赶紧推着妹妹远遁人海。
苏半弼心中有些失落,谁说身份提高,约人就一定成功?同时暗道那人谁啊?敢冲我大呼小叫,简直犯上作乱!
她和女知音们一齐渐行渐远后,苏半弼方才看清楚刚才暴喝之人,只见他一身紫衫,眉目之间威严凌人,一搜记忆,立时大惊。
“老恩师!恩师息怒,我这就过来。”
辰中阳,当今江越皇帝之嫡亲四皇叔,也是皇州天杭乐队主教头,不光是苏半弼的长辈,更是启蒙他五音基础的恩师,是以乐队中二人都以师徒相称。
苏半弼赶紧过去行礼道:“恩师,今日是如何想起我来啦?”
辰老王爷满脸的怒气,喝道:“训练课不上,终日只知道弹些歪歌歪词消磨斗志,这终究难成大器啊,要训你多少遍方才醒悟?”
“恩师,小子只是答谢知音厚爱而已,而且,您老听出来了吗?今天的曲子比以往可上乘多了。”
“嗯,这倒是……你小子少跟我打岔!走,从今日起你单练。”
“当真?那就劳烦恩师费心了。”
“咦?你为何如此说话,这让为师还怎么教训你?”
苏半弼乖乖跟在辰老王爷身后走,再不多嘴一句,这让辰老王爷很是意外,以前这小子一年中也练不了三天,并且每每以言语敷衍,除了调戏乐宫中的女学员外,没别的事做,本来也只是象征性的呵斥一顿,不料他今日竟然转性了,语气谦逊十足,一时间辰中阳竟然有点欣慰。
师徒二人先后进到一处暗室之中,这是专门为乐队开设的,老王爷背着双手说道:“先把你的琵琶放下,坐好,听为师说。”
“恩师,此乐器其实是我……”
苏半弼摆摆手,无力反驳。
“你既然诚心肯学,那为师便先自最基础的给你讲起,我们音乐人的毕生造诣当中,最的只有两样,那便是心头上的五根心弦和丹田中的一方乐台,天生五音心弦不缺之人,启蒙之后,便能感悟并吸收天地中的乐感,到一定程度时,便能凝聚丹田乐台,是谓乐徒铸台,从此区别于凡人,踏上那超然封圣之漫漫大道。”
辰老王爷讲到这里再看苏半弼,忍不住笑道:“是为师眼花吗?你这小子,讲到封圣时竟然面露渴望之色,怎么?心中尚有想法?”
“恩师,您是了解我的,当然有啊!请。”
苏半弼腰身一挺,神态坚毅。
“丹田乐台,便是乐感生发的源泉,音乐人运转乐感振动心弦,就能排演音效、创作曲目、提升造诣。从此报效国家造福百姓,傲立于天地之间,方才不负男儿一生,而不是作那些与人调笑的俗曲,沉迷情爱,耽误一生。”
苏半弼点头称是,脸色却很是不甘,唱情歌怎么就没前途了?
辰中阳等苏半弼消化一番后,才又道:“随着造诣再升,到达第二境乐仕,乐台之上便能幻化出一个本我原形,是谓乐仕化形,第三境界乐卿,虚影状态下的本我原形,便能凝结为一个有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