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弼面对质问不改神色,朗声对辰南顼道:“这衣服,当然是为祈天求雨,解一方灾情而穿啊,只因某位大人实在无能,写的祭文质量奇差,当然无法感应到上苍,救灾不力之罪全在他,此等灭九族的大罪,殿下,必须杀伐果决啊!”
此言一出,群臣哄笑一堂,那王尚书嘴角一抽怒目而视,只碍于太子在旁却不好发作。
辰南顼才不管其它,一听这小子像是早有应对之法时,不禁长松一口气,就算造诣低,但十二个字能引动羽帝福音的人,求雨之事怎能少他?难怪几次人差人召他皆告,原来这小子是在闭关创作。
辰南顼回身再向群臣吩咐了几句,便让各自回位行使职能,同时单点靖越候一同外出视察。
苏半弼尚来不及回到飞艇边时,便被一众侍卫请上了骏马大车。
“闲话少叙,你终究还是来当先锋了,此次旱情甚是怪异,往年间从未遇过,我江越帝国以水兴邦,大川大河无数,竟然能遭此大旱,说来还以为是笑话。”
经过辰南顼的一番介绍,苏半弼这才了解到情况,岳山州的离奇大旱,致全州境内河道在半月之内尽数枯涸,百姓人家的水井内也是涓滴不存,这一项通过不断调水支援还算能够应对,但最令人奇怪的是,全州境内但凡种植有作物的良田,竟是自大旱的三日之后,便再不受灌溉了,现在水入土中,只是能勉强维持作物不死而已,更何谈何生长?
眼见成熟在即,却遭此大灾,岳山是种植业大州,遭此重创,最难过的依然是无数普通农夫,一想到这里,苏半弼心中也是难安。
可能是连日无雨,那帮娇气植物们太久尝不到水味,以至于灌溉时使起小性子来不愿吸水了,此种情形,只要来一场大暴雨,就都老实了。苏半弼只好先用这话宽慰太子,免得他心情抑郁,只知道拿自己试刀。
“对了,你的祈雨祭文在哪里?快拿出来给皇兄看看,羽帝福音都能祈到,几场大雨怕是用不了五个字吧?”
辰南顼望着车窗外的裂土枯草,开口问道。
“啊?殿下,什么祭文?嗯,有的有的,只是臣弟向来不爱手书,都在心里了。”
苏半弼言词中轻松自若,脑中飞快闪过十几位先贤的大名,眼珠一转便立即锁定一位,行!明日就他了,希望别白抄一场,那可尴尬至极。
“太子瞻啊,哦不,太子殿下,除了祈雨之外,臣弟还有其它两条计策,不知可行否?”
“快讲。”
“第一计,先免去岳山州本年度赋税,以安民心。第二计,选派一位造诣高深之人,在岳山州之西北或者东南方向,选条大江,不顾一切,专挑江水汹涌处轰塌江堤,到时江河滚滚而下,再多疑难尽数解决,臣弟豫岚江第二大支流芳花长河,如果祈雨不成,我们还有……哎呀你敲我干什么?”
辰南顼听到这里当场大怒,抬手一拍便打断了他的谋划,旋即怒道:“行了!真亏你想得出来!当朝丞相之位也当属你靖越候啊,孤真是佩服。”
苏半弼却不管太子如何反应,献计道:“臣弟知道此计确实大妙,但殿下不要激动,先把话听完,轰与不轰殿下心里要先有考量,万一臣弟求雨不成,殿下便是当场砍死臣弟,那又有何用?于事无补。”
停顿片刻,看到辰南顼的脸色总算有些许缓和,苏半弼才又开口道:“岳山州内已是无水可用,临近州郡呢,那全是七八百里外的远水,难以救得眼前之急,只要轰断江防,使得那远水,哎,自动来向咱们灾区推进,只需要流到三四百里之外,如此便好了,大事定矣。接下来,岳山州的音乐人催发乐曲音效,全力汲取水源浇灌各县农田,先保住今年收成要紧啊。”
这一通话下来,太子默不作声,身体僵直目光空洞,竟是活生生的被苏半弼给侃晕了。他一见有效果,又赶紧追击:“殿下你细细来算这笔账,即便芳花长河实在控制不住泛滥,那又能淹掉多少呢?况且还可以往回填的嘛,可一旦岳山州作物绝收,那才是惊天巨亏啊,殿下想想,此计省时、省力、省物,简单直接。这叫什么?人工音乐降雨法!臣弟相信,任它再离奇的大旱,也挡不住这江水汹涌的。”
我辈音乐人,自当以乐曲攻破万难。
辰南顼呼呼两口热气一吸,被说动了,想来也确实有点点道理,祭天祈雨毕竟太过虚幻,近两月时日皆滴水未见,找几个人念念文章便有雨来吗?岂不是如儿戏一般?
如不是万法用尽,也不会走这一步啊,辰南顼把苏半弼肩膀狠狠一拍,当即决策,一国储君,这点魄力必须要有。
“好!今日便抓紧安排,等等,你小子怕是根本没有就准备祭文是吧?”
“殿下何出此言?既然不信,那我背诵一段如何?”
苏半弼面脸无辜,微微笑道,却猛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立马便讲,辰南顼哈哈大笑,旋即点头答应,心中暗道这弟弟何时变得如此有心机了?
苏半弼这才放心下来,有功你全领,我一毫不分,出了事,那还是你当太子去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