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太子竟是说出这话来,苏半弼只好勉强苦笑道:“殿下,你敢有此保证,臣弟,还真想立时便死过去了,我要每日和她一起躺在坟茔里,一起看花木枯荣,一起看江河静流,两人血肉一点点滋润泥土,白骨彼此抱住,化石化玉……但是不行啊!我,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苏半弼眼看青天,言词恳切,吐字清晰。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作诗啦!言师!速来救人!速来救人!”
辰南顼大声呼喊,声音似乎都盖过了那边的激斗,再观那紫黑人形攻击手段虽不多,但防御极高,面对数十位音乐人围攻仍能死斗不休。
不过数息之后,苏半弼便觉四面有一股柔和清风吹拂而来,沁透肌肤,呼吸间带出的撕扯痛感,竟缓缓减轻,整个人如饮仙泉,那边的激斗声也是悄然静默下来,几声古意盎然的竹笛音节响起,一个浑厚的男音旋即响彻全场:“殿下,何事如此惊怒?”
语调平稳中和,不急不怒。
话音一落,那边的激战瞬时结束,众音乐人纷纷停手抱拳,向着声音起处行礼,根本都不再管那人形了,只因此人一来,自己曲中威能再强便也只是献丑罢了。至于那敌人形,更是被他一句话便定在空中,挣脱不得。
“曲如清风,威如洪流,兰竹相配,大音希声!
是哪位大音境前辈来此?”
众人纷纷惊喜道,态度更是谦恭。
“太子殿下,言陵救驾来迟,恕罪。”
“原来是当今太子太傅,一方寒涛大音,言陵言大人。”
众人暗道。
言陵一身白衣,飘飘下落,对着辰南顼行礼,旋即再不多话。
恍惚之中,苏半弼见他单脚轻抬,瞬时便来到自己身边,抬手凌空虚点两下,万般痛苦便立时散去,口中也不再呕血,整个人身心通达,心弦宁静。
辰南顼急忙开口道:“言师,不惜一切代价救治靖越候。”
“殿下放心,臣明白,这小小伤势,臣只要瞬息便是……什么!中魔音煞气一击而不死!却只有乐徒五级造诣,这……”
言陵查探一番后大惊道。
“殿下,臣需要带靖越候离开此处才好妥善救治,现在稍有不慎,便是有终生残废之患啊。”
言陵说完,又转头对场中的音乐人道:“近来之事凶险蹊跷,各位务必要力保太子周全!多谢了。”
众人朗声答应,言陵便把手一挥,一道淡金色光柱便打苏半弼身上,将其包裹起来,手指再轻轻一勾,苏半弼便是离地腾起五尺距离,作势欲飞。
“等一等,我还有话说,皇兄,你过来。”
苏半弼突然想起了什么,嘶声叫道,辰南顼立时凑上来,苏半弼苦着脸求道:“以后别动不动便呼唤刀斧手啦,如此级别的刀斧手,我实在承受不起……”
太子勉强一笑,开口道:“放心,等你伤好了,便都是普通的,言师轻易不现身的。”
“嗯,皇兄你可真幸运啊。”
苏半弼最后仰天幽幽长叹道。
言陵带着苏半弼御风而去,直到两人消逝于天际之后,才有一圈细小的涟漪荡漾开来,他看似全无威能,但那人形只轻轻一触,便立时惨叫连连,紫气散裂,不过数息时间,当场诛灭,众人却感受不到音效,甚至一丝乐感波动也无。
苏半弼自然是错过了,但一众音乐人却再次见识到何为“曲如清风,威如洪流。”
卫希月呆坐在轮椅上,眼睛直直望着天边,默默想起他的轻薄话语,竟有一丝暖心与后怕,怕他恐有不测,但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双手紧紧抓着那件锦玉天良袍,面色渐渐担忧起来,突然想到他那几句羞人之语,不禁又是恼怒。
哼!正该死了才好呢。
飞空之后的苏半弼再也扛不住,瞬间晕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只觉全身麻木,乐感运转不畅,难免便又担忧起七根心弦来,此乃立身之本,却险些被震断,此事之后,一定加强防护。
这么快便遭报复,有个人无论如何也逃不掉嫌疑。
苏半弼躺在一张石床之上,眼前漆黑空洞,赤裸的上身感受到一股独特的冰冷感,如金又如木他很是受用,只是全身虽无束缚,但却活动不得。
他张口叫了几声言大人,却并无回应,便只好定下心来调息自身,一边在担心母亲,一边又在脑中构思新曲目,对敌之法还是太少啊,必须再排演出几曲威能强大的才行,最好是那种收发隐蔽,却又毒辣凶狠的,施展起来很是方便。
“多谢言大人全力救治,晚辈铭记在心,大人如有药效奇快的方子,尽管在晚辈身上用,我只想尽快回去,毕竟假期有限,躺太久了会耽误下一场盟赛的,我作为乐队首席,全队核心,必须场场首发,否则队伍则有失去魁首之危啊,言大人!言大人?你在听否?”
苏半弼喊了片刻,脑中便昏沉起来,好在有天机护体,没有立时晕过去,他想过不止一次,如果这文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