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一闪即敛,苏半弼抬头看去,只见一块长九丈,宽五丈的巨型金碑牌出现在眼前,直直对住自己,上下微微晃动着,像是某种回应,它前后不过巴掌宽的厚度,却透散出一道道荒古苍凉之感,犹如大地翻般覆迫人的气息,在场人皆是心神一震,碑牌上有密文勾勒,闪烁金光。√
苏半弼看到最上方有四个竖刻而下的遒劲大字:宫告天下。
此时小贺惊声叫道:“果然如我所料!这,这是宫告圣牌啊!只有能入此圣牌的乐曲,方才能完全压制同级曲目,哪有什么多余手段?哪有什么暗中辅助?一曲直入宫告牌,这便是才华的表现,我们难道还敢质疑五音天道的鉴赏水平吗?乐之宫帝遗下的上古至宝,从未有失准过!”
苏半弼闻言当场呆住。
“等等!你,你说这是什么牌?”
他望着那金光闪耀的宫告圣牌,心中有万千感慨,全身乐感哗哗乱窜,汹涌澎湃,直往心上七弦冲来。
一旁的孟一卿见苏半弼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连忙满脸钦羡地拍了他一下,出声提醒道:“快向圣牌上报曲名啊,如此才算上榜,从此乐府记名,大利前途。”
苏半弼醒悟过来,深吸口气稍稍镇定一番心神,旋即开口朗声禀告道:“一曲《梅花落惜月》”
声音洪亮气息饱满,震得卫希月瞬时掩面侧身,竟不敢面对,俏脸隐隐显出苍白,竟别有一番温柔与娇羞,与之对应的,则是群玉山珠宝队中那两位言氏子弟,两人才刚从盟赛失利的沮丧中缓过来,旋即又被那圣牌上道道金光打入一片苦涩中。
宫告圣牌嗡嗡颤鸣,律动威严,一接收到苏半弼报出的曲名,瞬时大放金光冲天而起,环绕整个玉泽湖飞行了三圈之后,方才回到原地,两队知音高声欢呼,近万道炽热目光,尽往主队休整亭中的某个身影望去。
苏半弼根本顾不了其他,心神全被眼前的宫告圣牌吸引住,他报上曲名之后,金光便收束到圣牌正中央,立时便显出一行行金灿来,想来这便是那余音绕梁级乐曲的排行榜了。
他只注意到了榜上头名,是一首名为《金风散洛》的曲子,榜上却不见有音乐人署名,孟一卿解释说只有帝国乐府中人才有资格查看署名。
他还想再看时,那宫告圣牌金光又起,猛地拔高百丈,瞬时没入云中,圣牌飞走之后,笛声余音仍不消止,悠悠回绕在玉泽湖之上。
人恭送圣牌返回乐府。
“梅落何处去?笛在玉泽湖。各位知音,此情此景,真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玉泽西渔场再次逆转对手取胜,苏小侯爷用一首宫告圣牌上榜乐曲,帮助乐队击败同城对手,拿下二场连胜,恭喜他们,同时群玉山珠宝队也不要沮丧,丢掉这三点,仍然是有争夺盟赛魁首的机会,本场他们的表现也是超高水准,若不是圣牌降临,几乎锁定胜局,实在令人惋惜啊。好的,吴川音乐社,各位知音,本场斗弦到此结束。”
直到此刻,小贺的语调之中,仍是难掩激动。
苏半弼长吐一口浊气,脑中天机奏乐已停,只剩阵阵灵动空玄的音韵回荡,他立即运起乐感导入文武二弦,想要深入探查文武天机奥妙,不料才一触碰便被狠狠弹开,再想停留时顿觉乐感不支,心弦发出阵阵紧绷之声,他只好放弃,原来天机是如此倔强,帮助自己解决危局之后,却不愿意多交流哪怕片刻,便如那月下落梅一般不解人情。
按照之前运行方式,文武天机这一番静音,不知又要等多久,苏半弼颇有些难舍之情泛起,但又顿觉不妥,还是不能生出依赖啊。
苏半弼走下斗弦台时,知音们的欢呼声才渐渐消退,却见方才递送断绝书的那两位言家青年正在一旁等候,他停下脚步与那两人对视良久,忽然仰天一叹,眼中隐隐泪花,两位青年更加羞愧难掩,苏半弼重重地拍了拍胸口,声音沉闷,直震那两人心神。
三人一句话也没说,最后只有彼此微笑。
蒋坤元紧紧握住手中玉笛,脸色十分不甘,走到苏半弼身边冷声道:“哼,果然叫来情郎相助,玉泽西气势大增呀,我似乎找到破解苏小侯爷乐曲的妙法了,那便是多找绝色女子相伴身旁,如此你还能逆转吗?”
苏半弼一听蒋坤元出言调侃,当下便答道:“蒋兄,同城乐队斗弦,岂有不胜之理?就算用尽万般策略,也在所不惜。嗯,你方才用词得当,甚合我意,便不与你计较了,以后保持,对了,我也会好好研究贵方,他日同城再见,我要与你斗满全场!”
“好!好一个斗满全场,到时该正你来看我上榜了!”
蒋坤元朗声回道,心中暗想这靖越候说话当真锋利,他牢牢记住今日之败,下届盟赛,再回到群玉山露华阁时,一定还要大胜!
两人约战完毕再无谈话,苏半弼转身离场,休整亭上早已不见卫希月身影,倒是卫希洪带着两位蓝衣女子正向自己走来,他今日积累颇多构思,急需详细整理一番,尤其那关于宫告圣牌与曲中意境的,片刻也不愿多多耽误。
但此时一见卫公子带人前来,他便只得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