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二小姐,这次全靠你了。”
周毅轩迎上去当先请求道。
卫希月端坐轮椅之上,一身天蓝丝绸襦裙,鬓上三根亮银发簪勾动天上斜阳,后面侍女嫣儿尚在强忍笑意,还有四位手捧礼盒的卫氏子弟点头见礼。
“呀,这不是苏小侯爷嘛,你的乐器成了没?”
她故作惊声的问道,眼眸之中笑意盈盈。
苏半弼苦涩一笑,抬手将卫希月请过小桥,事不宜迟,今日必须要解决此事。
李家与卫氏一向有生意往来,因此卫二小姐光临,李家自然不好怠慢,即便今日多有事端,但礼数不可缺,是以一行人便能再次进门。
会客厅上,当李仁青再次见到苏半弼时,眼中怒意更盛,名宿境高手一怒,众人立时便觉周遭气温突降,草木无风飘摇,威压着实不小,卫希月却丝毫不受影响,只顾向李仁青请安问好,并奉上礼物。
“李伯伯,家父近来甚是想念您这位老友,希月此来,也是想请李伯伯改日到家中做客。”
“你不必为这小子来当说客,此子品行奇差!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能让老夫如此动怒,他是第一个,奉劝二小姐少管此事。”
卫希月回头对苏半弼淡然一笑,点了点头,看来很是认可李仁青的说法,但她仍然劝解道:“李伯伯有何要求,尽管提出,千万不要因此伤了和气,望伯伯念着侄女薄面我能消解彼此误会。”
“二小姐,你这么说,是要保定这小子了?”
李仁青提高了声调,众人只觉耳中嗡嗡直响,卫希月尚未及答话,苏半弼心中苦笑两声,他抢先站出来,拱手对李仁青说道:“大人,此事是我不对,但晚辈现在有一破解之法,足以让您解气,前辈不妨先听一听,再做决断不迟。”
“除非你一头撞在那石柱上,流出鲜血来,老夫念及你父亲忠烈之名,以及卫氏当年接济之恩,便原谅你。”
此言一出,李家之人尽都一笑。
“这不妥啊李伯伯,他这个人皮厚得很,不适合撞墙的,听闻您近来准备筹建乐队,本季盟赛结束后,玉泽西便将他无偿租借给新队伍,以助明年资格赛胜出,他在斗弦台上的表现,想必李伯伯也是有所耳闻,更宫告圣牌上榜乐曲为证。”
卫希月当即表示反对,并且抢先抛出条件。
李仁青嘴角一勾,似有一丝心动,但旋即又复收敛,仍是显出不屑。
苏半弼上前三步拱手道:“除此之外,大人还可以随意指派一件事情交给我办,晚辈虽是造诣低微,但也有是有爵位在身的皇族,再召集几位吴川本地权贵也不是难事,到时候,我们一同接受差遣,任劳任怨,绝无二话,试想整个吴川郡,谁人能如您李大人一般役使权贵子弟?如此一来,是否觉得心中无限快意?”
“嘶!”
李仁青仔细一盘算,此举确实可行!自己早年间饱受权贵排挤,至今仍是记恨在怀,并且今日又遭这小子欺诈一番,本来是滔天怒火,但一听他的建议,又觉得机会不可失。
“可我还是觉得你撞墙为好,如此最能让我有快意,不过,此法倒也可行。好!看在卫二小姐面上,你既然还想要那乐器,那么,便在两日之内,抓取五千只江火流萤来换它,如数量不够时,老夫便要一寸寸将它砸碎。”
“好!我照办就是,不知李大人还想指定吴川郡中哪一权贵?我好去请。”
苏半弼投去一个双方皆懂的眼神。
“你自行安排,便是再多叫上几位,也无妨。”
李仁青假装不识,微微笑道。
苏半弼一脸的轻松,果然只有吃准他的性格,才能了结此事。
这边卫希月一听五千只江火流萤,却是皱起眉头来,刚想开口时,却被苏半弼推起轮椅,叫了声告辞,一行人便即刻离开。
庄园之外,苏半弼笑道:“你怕是家族祖传的生意病犯了,还想跟人讲价吗?没意义的,我向来都是一口价成交。”
卫希月转过头来,也是笑道:“好,你既然如此没常识,那我不管你啦,自己想办法去找这五千只,瞬便提醒小侯爷一句,值此入冬之时,翻遍整条豫岚江,怕是也找不出六千只流萤,这摆明便是刁难你,不找他降点数量,是完不成的。”
但苏半弼毫意,只是稍稍安慰她一番,便拿出纸笔周毅轩起草告示:宫告圣牌上榜音乐人,靖越候苏半弼诚邀数名本国贵族,今晚江边真露亭前相聚,一同交流曲艺心得,更有新创作的曲目现场奉上,特此来寻知音鉴赏,另有一小小要求,本场集会谢绝作诗各位务必知悉。
周毅轩拟好之后,加盖上候爵玉佩并玉泽西队内纹章,先行前往主城中刊印张贴,广发各处。
苏半弼则与卫希月前往江边布置。
好难得的江畔二人独处时刻,他却不能有丝毫作为,实在惋惜。
自李家庄园向南七十里,便是涛涛豫岚大江,上游是玉泽湖湖口,下游则是连绵起伏的群玉山山脉,此时夕光正红,山巅青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