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弦宫的流石飞云车中,苏半弼与韦若霜同乘对坐,身边还有几位颇擅言辞的云弦宫师妹,韦若霜毫不掩饰心中疑惑,直接便问道:“上古梵音失传千年,没想到竟在许公子手中再次奏响,看来公子家世颇深厚啊,你这样的人竟然甘心在候府当幕僚?若霜完全不敢相信。”
苏半弼眼皮一跳,立时便知此话用意,便立刻回道:“韦姑娘,本人不过普通家庭而已,那只死鸦子是魔音族人,说话绝不可信,姑娘不要被他蒙骗了,真若是梵音现世,怎么会不入宫告圣牌?除非圣牌故意不来,所以只不过是寻常乐曲罢了,只不过是恰好能克制魔音而已。这首《大悲无极曲》只是本人危急之中偶然领悟,各位都是精于创作之人,此中奥妙想必也是体会过的吧?”
其余几位师妹面无表情,只是频频摇头,韦若霜却立时便被他逗乐,但不知哪里好笑,他不愿明说,自己也不好再多问,只是在心中多存了几分,此人绝不简单。
几人随后又闲谈一番,苏半弼假身份用得深入人心,不得不全力应对众人若有若无的盘问,同时还反问出一些云弦宫信息来,比如关于韦若霜的恩师,现任云弦宫宫主易悲秋的一些坊间难求的逸事。
清晨时分,流石飞云车飞临沧浪州主城前便开始缓缓落下,苏半弼刚一走出云车,正想去仔细观察那云马时,余胜明却当先走过来行礼道:“不知许公子是否有意改换门庭,转到超音盟赛中提升造诣呢?我上报家族,到时自然有人与景伯候详谈相关事宜,你只做幕僚实乃屈才啊。许公子放心,凌浦江铁船乃是有两百年历史的传统强队,完全不是某个去年才组建的小乐队可比。”
余胜明说完,目光往云车中一扫,生怕他已中美人计策,反投云弦宫去了。
苏半弼一听又是想邀请自己加入乐队,这种被人赏识感觉简直令人愉悦又感动,于是便回答道:“余兄好意,在下很是感激,只是本人造诣低微,日后恐怕拖累全队,并且不瞒余兄说,方才云弦宫韦若霜师姐想要组建一支固定人员的历练队,准备日后闯荡大陆,也邀请在下加入,你说我这才婉拒了韦姑娘,转头便加入乐队,岂不是折了云弦宫面子?你也知道名门大派嘛,最是不能看重这个,我也不想伤了两家和气。”
此时韦若霜长裙一摆,也走下云车来,仿佛没听见说话一般,只是将轻轻白了一眼,然后收起云车率先带队进城,余胜明郁闷一哼,但又瞬时释然,只不过好不容易遇上一位能作战能增益的潜力音乐人,竟然不能收归本家,还是令他有些遗憾。
苏半弼不禁暗道近来运道转好啊,我一个二境造诣的人,居然还能被多方势力拉拢,这完全超脱了行规范围。
按照自己的设想,在当前阶段至少受到五十次讥讽嘲笑,但没想到却是一路赞誉较多,这就是崇尚礼乐之功啊!
太沧州主城城墙高耸,日光下泛着青润光泽,在护城音场若有若无的乐感波动中气势浑然,苏半弼快步入城,算来时间无多,距离斗弦开场已不足三日,必须要尽快与乐队会合。
这时余胜明跟上前来,邀请他前往余家小住几日,方便寻找景伯候,他求贤之心实在压抑不住,还是想争取一番。
苏半弼一想正好,便笑言答应,临行前避开余家众人,又在城中告示处张贴了布告,并用侯爵印佩盖章,以免那几位四处乱找。
自主城往南不过五十里,便有一条大江横在眼前,浪涛冲天水声震耳,苏半弼清楚这便是凌浦江了,沿江再行十余里,有一艘能停一排飞艇的气派大船泊在江中,待到苏半弼与众人飞身上船后,便顺涛直下,不过片刻便向右支流,驶入一片水道纵横的港口中,他凭栏远眺,只见一艘艘红漆大船舫在水面来往,碎涛破浪,船尾腾起片片白色水花。
水道之间,是一幢幢长宽皆有白余丈的大屋,其中不停传出重物敲砸声,并且伴有强劲的乐感波动,仿佛能震下天上行云一般。
“许公子,此一片江道江畔,便是千浪坞,我们余家的造船地,如何?丝毫不弱于卫氏渔场对吧?并且卫氏的大船中,有半数都是我余家所造。”
“果然气派啊余兄,却不知贵方凌浦江铁船队的主场地在哪里?”
余胜明闻言微微一笑,便抬手向港口深处的一片水光闪烁的庄园笑道:“前方红浪坞,便是乐队主场地了,许公子,此处嘈杂,稍后且先入内休息,我还有些事务处理,胜勇你过来,今日你便随许公子一起,陪他各处游览一番。”
安排完毕,大船便已驶入红浪坞停靠,余胜明告辞先行一步。
客房早已备下,苏半弼本想直接去查看场地,却碍于余家盛情,他只好进房暂歇。
苏半弼盘坐在一张红被软床之上,直接便是调息状态,他仍是依照习惯,将新曲目一遍一遍在心弦上重复弹练排演,以加深熟练程度,同时还要综合整理之前的创作构思。
红浪坞中水气丰沛,完全不亚于玉泽湖,天地精纯乐感直涌身心,是以进度极快,苏半弼感觉丹田月台上光芒比之前更加耀眼,本我原形的线条也愈加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