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之间,苏半弼便已来那大旗上方,黑龙头巾牢牢拴在旗杆上,旗与巾没有半点破损,吕大猛危机之中,尽显吴川男儿气概。
此情此景,苏半弼心中很不好受。
云形护罩分水而下,将红旗稳稳罩住,它也不再随水飘扬。
他探手握住旗杆,用力一将它拔起,却发现楠木旗杆上有道道裂纹,由此可想吕队长当时承受了何等巨力!
苏半弼正要开口说话时,身后突然乐感大放,整个水体再次翻涌起来,道道银光染水大放,一股远超之前的澎湃吸力,将整个云形护罩瞬时向后扯动,七人疯狂输出乐感,却仍是无力抵抗,韦若霜的一曲《黄云天》瞬时曲调杂乱,音效不稳,护罩在移动中还被那音场威能任意扭曲成各种形状,发出咔咔咔的巨力撞击声,破碎只在顷刻间。
苏半弼全身乐感震荡,脑中文武天机吱吱吱爆出前所未有的尖锐鸣响,相助他奏曲防御,但在这音场的强大威能之前,却是那样软弱无力。
他向后一望,只见那音场中心出现一个光芒更盛的圆洞,左右足有三丈余宽,正向外将水体吸成一条风暴状,奔涌的水流旋转涌入,他水花卷成刀锋,弥漫危险气息原来这江底音场是一个大门,门后还有一片空间,如此场面,看来前辈音乐人们要图谋之物事物,比我料想中还要非俗啊,莫不是哪位高人遗留下的名胜之地?
他正待提醒身边六人,却只觉云形护罩陡然一缩,眼前瞬时黄沙随水乱流,同时身子连续几个倒转,整个护罩便被扯到那圆洞之上堵住,只不过稍稍在洞前一顿,旋即啵一声瞬时吸入,七个人无一逃脱,江底只余水泡纷涌,再无一人。
吸人入洞之后,整个音场顿时银光一收,只余几抹淡淡色泽流转,似乎又在蓄势酝酿,准备捕捉下一批猎物。
江面之上,那浑黄巨浪悄然一消,玉涌横郭失去对冲之力,也渐渐平息下来,江面上细浪轻涌,水鸟起落,又变回之前的静美,只有不时翻冒上来的大颗水泡,能证明江底之汹涌。
两岸人群在吴川府衙官员的有序疏导下,并没有发生大骚乱,只是有诸多目睹全况之人纷纷情愿要入江救援靖越候,回想起他一人当先,毫不犹豫地冲入大江,皆是连连称赞,必须即刻开展救援行动,绝不能让他在水下多待。
众官员只好说两块侯爵印佩依然有光,小侯爷性命无大碍,这才将情绪激动的一众吴川父老乡亲劝回。
卫希月这是第二次静望江面表情担忧了,江中到底发生何事?为何连密语传音都没有回讯了?
靖越候印佩依然手感冰凉,凉如寒江,不多时哗哗两声,江面有一朵水花斜斜爆起,她秀眉一挑身子一倾,只见有两人破水而出,踏江上岸,离到近处,才知看清是卢向东与石震木两人。
言曦曦一见此状况,心中立刻反应过来,急忙开始传音。
寒涛大音言陵言大人,对于如何救助苏半弼,可谓经验丰富。
苏半弼躺在地上,神智昏沉,脑中文武天机静默无声,如不是重伤濒临死,那么危机应该解除了吧?他此刻只觉遍体生寒,那种冰冷气息沁透筋骨,连丹田乐台都不禁为之一颤,充斥在鼻中的气息,则又是另一股生冷之味,还有一股熟悉的水腥。
昏沉之中,他感觉有东西在推摇自己,身子一拱一提的,像是在巨兽的爪下遭受啃咬,口中还有丝丝甘甜浓稠的液体流入,他心中一慌,心道自己莫不落入异兽口中了?生死之间,立时神智清醒,心上七弦齐齐一振,整个人便立时坐起来。
“何方孽畜!还不停嘴……是韦姑娘啊,你无大碍吧?其他人呢?”
苏半弼话只说到一半,便立时改口,此刻他身边围了一圈人,皆是面带关切,韦若霜双手叉腰面带一丝气恼,他咳咳两声站起身来,更觉寒意蔓延,好在全队人员一个不少,不然就更是棘手。
“小侯爷,我们好像被困在此处了。”
“是啊,四下里茫茫一片,已然找不到原路回去了,那洞口也瞬时消失了。”
“孙江东,申腾云,我知道你二人是第一次参与此类活动,所以此刻,我将传授给二位一条终身受用的独门战斗技巧,可以让人次次皆逢凶化吉的高深理论,那便是,当我们身处异地之时,首先不要慌乱,你如果慌……”
“咿……切……”
其余六人身子一扭便转身向外,苏半弼愣在当场话未说话,场面很是难堪。
苏半弼呆立良久,他完全被眼前景色吸引了,没想到在这江底之底,竟还有如此一方奇景,不过他也不太确定,万一那音场带有传送性质,说不定自己此刻已然远离豫岚江水系了。
当前地域竟能让他放眼一望,只见前方一片舞白涌动,不时露出几块如爪如牙的尖锐岩石,上下皆是一片青褐石层,生满了各种形状的天然晶体,色泽杂驳,但能绽出光芒,将整片区域照亮。
苏半弼猜想当前必然是在一处空荡岩层中,虽然暂时无甚奇特之处,但那音场久历多年依然乐感澎湃,甚至在完全失控的状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