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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京城往南行二十里便是韦曲镇,镇上除了较为有名的朱雀宫,还有个人尽皆知的铁匠铺,铺子的主人是有名的铸剑大师蔡逍遥的关门弟子,姓名不详,人们也称他为蔡大师。
萧错便是被赵阡阡拖着来韦曲镇找蔡大师,她说萧错的武功太差,容易被人欺负,她要亲自教他武功,而在这之前,首要的自然是为萧错选一把好兵器。
这姑娘真是单纯得让人既想笑,却又忍不住怜惜。所以在和赵阡阡缓缓骑着马前往韦曲镇的路上,萧错的心情很是愉悦。
若是没有一切的恩怨与阴谋,没有复仇大业,只做个平凡的男子,与这样一个美丽可爱的姑娘寄情于山水之间,那也会是件愉快的事吧?看着赵阡阡如花的笑容,萧错有些出神。
“我渴了,我们去前面的茶棚喝碗茶好不好?”还没等萧错回答,赵阡阡已经率先跳下马,直直地朝那茶棚跑去,萧错只能为她牵着马缓缓跟在她身后。
此时正午刚过不久,天气有些炎热,茶棚里喝茶的人也不少。
萧错拴了马才往赵阡阡坐的方向走去,却又总觉得茶棚最里边的角落里那个穿着破旧衣服戴着帽子的人有几分眼熟。可那人把帽檐压得老低,他实在看不清他的样子。
究竟是谁呢?疑惑中萧错又往那边看了一眼,刚好看到那人右手背上一条弯弯的疤痕。
竟然是梁恩义!萧错惊愕之余,赶紧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这里虽有大路,但也遍布密林,正好适合藏身,那么听风抱月楼的人应该就藏在某个不易发现的地方吧。
萧错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背对着梁恩义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和赵阡阡闲聊,但眼角余光始终瞥向梁恩义所在的角落。
终于,梁恩义起身离开,萧错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谁知这时赵阡阡突然大声道:“那个好像是梁恩义!”说话的同时她已经拿了剑追上去。
梁恩义自然也是听到了她的话,瞬间便由小心翼翼地溜走变成了大步拼命逃跑。
赵阡阡的武功只是一般水平,但对付梁恩义也已足够了,所以很快便拦下了他。
梁恩义不停求饶,萧错也赶上前来制止道:“他是朝廷要抓的人,用不着你动手,他逃不掉的。”
赵阡阡依旧用剑指着梁恩义,愤愤道:“他当初带人想欺负我,后来又让人打伤你,你竟然要我放过他?”
“我不是要你放过他,只是为这样的人脏了你的手不值得。”
“能亲手杀了他我才开心呢!你不用怕,他现在就是个被悬赏的通缉犯,我杀了他也没有人会找我算账的。”
“可你从来都没杀过人,不是么?”萧错柔声哄着她,“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不该杀人的,杀人绝不是件好事,更不适合你。”
“可是……”赵阡阡还未说完就看到梁恩义转身想跑,她迅速大步上前,一剑便刺穿了梁恩义的后背。
萧错一惊,看着鲜血大滴大滴地沿着赵阡阡的剑流出,听着茶棚里的人惊叫着四处逃窜,他似乎看到了雾流山庄的密室里,剧毒发作的花恋雪痛苦地挣扎着,而容痴月和自己除了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赵阡阡以为萧错被吓到了,便笑着安慰他道:“你不用怕,他一定活不成了。你刚才说我没杀过人,那他刚好是第一个。我杀他那是为民除害,大功一件,以后我要把我杀的人全都记下来,这些是我当女侠的证据,行走江湖就靠这个了。”
萧错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依旧笑得天真无邪的女子,她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他无法反驳,更没资格去反驳,因为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远比她要多上许多。
可是,内心深处总感觉什么东西不对,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蔡大师的铁匠铺很小,铺子里只有他一人,虽然江湖上找他兵器的人很多,但他脾气古怪,做事全凭自己喜恶,不管是江湖中声名赫赫的大侠,还是村庄里一贫如洗的农夫,只要他看着顺眼了,便会什么都依你,但若他不喜欢你,你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依旧不会为你铸造兵器。
看到有人来了,蔡大师只淡淡地问了一句:“要点什么?”
赵阡阡道:“当然是要上好的兵器喽,你这儿有没有现成的宝剑,要很锋利的那种。”
蔡大师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对着屋里喊了句:“追忆,拿五常剑来。”
萧错正纳闷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却见屋里走出一人,不是无夜城的龙追忆又能是谁?
龙追忆似乎也有些诧异,看到萧错眼里同样的疑问,她便说道:“我二哥与蔡大师相交多年,现在他去世了,我替他送酒过来。他在世的时候,每次流觞阁到了上好的剑南烧春,他都会送些过来。”
赵阡阡看着龙追忆手中那柄又黑又丑的长剑,蹙眉问道:“这就是宝剑?”
龙追忆道:“这柄剑由上好的天外玄铁,本是我请蔡大师铸来送给二哥的,不过他已经了,我方才还和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