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吧。”李昂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你与容痴月兄弟情深，也知你们素来行事谨慎，只是此次为何会跟韦元素的人有如此大的冲突？”

陛下莫非是起了疑心么？萧错思虑再三，还是答道：“素日里和阉党也是少不了冲突的，不过他们碍于我郡王的爵位，下手不会太重，可痴月不同，他是江湖中人，阉党自然不会顾忌。其实都是我害了他，那些人平时在我身上没撒够气，现在逮着机会便报复在他身上。”

“平日你们受的委屈也确实不少。”李昂叹了口气，道，“渤海国的丹药于我也无益，你拿去吧，不过你知道的，此药珍贵，若是外人知道我赐予了你，只怕要猜测你我之间的关系，所以对外不可泄露半字。我现在就命人去尚药局为你取些珍贵药材，容痴月的伤就是那些药材治好的，而渤海国的丹药，我早已自己服下，明白吗？”

“多谢陛下赏赐，萧错日后定当以命报之。”

——

拿着丹药赶回王府，萧错不仅看到了从雾流山庄赶来的辛伯，还看到了无夜城的龙追忆和九鸢。

看到萧错的疑惑，兰姬道：“无夜城的龙二姑娘和九鸢公子听说容公子受伤，特意赶来医治。”

萧错看了一眼立于一旁的辛伯，辛伯忙过来低声向他回禀：“那位九鸢公子的医术确实比我高明许多，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把庄主治好，但他说他可以。”

龙追忆道：“郡王放心吧，我与九鸢是偷偷进来的，没人发现，不过得请郡王饶恕我二人擅闯王府之罪。”

原来她以为萧错是在担心会被人怀疑与无夜城来往过密，可其实萧错只是不解，不解他们为何又一次来帮忙。这是个老问题了，一直缠绕着萧错的老问题。

萧错笑道：“多谢二位，不知痴月的伤如何了？”

九鸢道：“郡王放心吧，容庄主虽然伤得极重，但已无性命之忧，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龙追忆突然走近萧错，低声道：“郡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错不知她是何意，但还是带她进了书房，道：“有什么话龙姑娘可以直说了。”

“郡王手中是否有渤海国进贡的那粒丹药？”

萧错心下大骇，不知此事她为何会知道，而且还如此迅速。

龙追忆一直在观察萧错的反应，虽然萧错表现得并不明显，但她还是下了结论：“看来是真的。”

“龙姑娘这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哪里来的已经不了，我只是……”龙追忆面上露出难堪之色，但还是接着道，“我今日来，是来求郡王赐药的，只要郡王能把那粒药给我，除了治好容庄主的伤，无论郡王有要求，我都答应。”

萧错笑道：“原来龙姑娘今日是来做交易的，我还以为你们那么好心来为痴月治病。”

龙追忆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就当是吧。”

“你们要那丹药，是龙城主的病？”

“是。”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把药给你？你该知道那东西有多珍贵，换做人都不会轻易送出的。”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试试，不管有多困难，我都要尝试。”龙追忆喃喃道，“我已经失去一个哥哥了，不想再失去一个。”

这句话就如一支利剑猛地扎进萧错的心口，很疼，却不见血。

看着她红了的眼眶，萧错的声音也不禁放软，道：“我费那么多劲都是痴月的伤，如今他还昏迷不醒，我不可能把东西给你，一切等他好转再说吧。”

其实他不过是不忍心对她说狠话，可龙追忆却像是得到了希望，笑着道：“多谢。”

萧错在心底叹了口气，知道以后还是会让她失望的。这粒药，他必须给花恋雪，否则只怕花恋雪活的还不如龙跃浪长久。

明明都是她的家人啊，若她知道真相，只怕也是两难吧。

夜已深，龙追忆和九鸢都已离去，对于他们这样的武林高手，根本意外面是否宵禁。

辛伯说容痴月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应该不会有大碍。

萧错问道：“若是一粒丹药分成两份给两个人服下，会如何？”

辛伯摇头：“谁也不知道。其实这丹药究竟有没有效都还未可知，更何况是这种假设呢？不同的药性有不同的结果，有的服一粒和半粒差别不大，有的服半粒跟没服一个样，也有的刚好半粒就有一半的药效。”

“所以即便是整粒都服下，也只是尝试而已，若是分为两份，成功的可能就更小了，是吗？”萧错无奈地摇摇头，“我也问过陛下渤海国的使臣有没有说这药为何只能有一粒，陛下说使臣说了，药材和药引都极其珍贵，能有一粒已是难得。如此看来，也不可能从渤海国那边着手了。”

辛伯道：“世间万物，本就奇妙，这也正常。”

看着天空的一轮弯月，萧错觉得自己又要睡不着了。他现在忧心的何止是一粒药如何给两个人服用的问题，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