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婵也没再坚持让她走,只是坐到床上打坐,闭目养神。
看她也不想理自己,萧错便在另一边的枯草堆上躺了下去,不多久便传出阵阵鼾声。
过了许久,岳婵缓缓睁开眼睛,下了床往门外走去。
听着脚步声已远,装睡的萧错终于也睁开了眼睛,往岳婵离开的方向跟去。
茅屋后面有片树林,树木大而茂盛,是个很方便藏身的地方。萧错小心翼翼地走在树林里,不敢丝毫懈怠,毕竟他跟踪的是个武林高手,还很有可能是个杀手,稍有不慎就会连命都丢了。
萧错之所以死皮赖脸地护送岳婵下山,就是想证实他的猜测,岳婵是不是沐血盟的残月?如果是,那么普济寺里的沐血盟杀手极有可能会来跟她碰头。
他虽然一直都猜测某些个帮派里有沐血盟的杀手,但是一直不知道是谁,尤其是上次假装昏迷时,听到和孤刃说话的那个人,他一直都想找出来。
果然,岳婵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林子里便缓缓走来个年轻男人。躲在另一边的萧错看清了来人才恍然大悟,难怪一直听不到那道熟悉的声音,找不出那个人来。
因为来的人是白马门副门主薛傲,此人和他的名字一样,很是高傲,平日里鲜少开口说话,萧错确实从未听过他开口。
薛傲道:“为何要这样做?”
“我的命是龙追忆救回来的,这是我欠她的。”
“所以你宁愿暴露身份也要去假冒凶手来救她?”
“是。”
“结果是你不仅救不了她,还把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
“我的身份早在杀谭镜的时候就暴露了。”
薛傲叹了口气,道:“你从未来过中原,义父也不曾教过你何为人心叵测,尔虞我诈,如今让你身处京城,实在太过危险,我会向义父禀明你回大漠去,反正你的任务也完成了。”
“义父说过了,杀了孤刃以后,我要接替他留在京城,接近无夜城。”
“可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无夜城的人只知道我会武功,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别傻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没心机么?他们全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不可能不怀疑你的。”
“这是义父的命令,无论如何我都会听。今日的事,你们尽管向义父禀报就是,他要如何处置,我都接受。”
“你错了,除了媚若,没人会做这种事,我们都不会出卖兄弟。至于媚若,她出卖你在先,害得你差点丢了性命,绝不敢跟义父多说什么。所以今日的事,到此为止。”
“那么龙追忆呢?只要你不暴露身份,她就是真凶,是吗?”
“不是,上智和严不危都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怎么可能?你们明明……”
“是,我们是计划过要杀他,但后来计划变了,根本不用我们出手,可他还是死了,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也就是说龙追忆还有救,是么?”
“你该关心的不是这个,就算那晚她救了你,你也不该报恩来做这种傻事。”
“欠她的,我一定要还她,就算她是我们的仇人。欠我的,我也会一直记着,就算她和我一起长大。我饶了媚若是看在你们的面上,但没有下一次。”
直到两人分开走远,萧错才敢轻轻挪动步伐,偷听这两人谈话对他而言,真是件极具挑战的事。好在他赶回茅屋的时候,岳婵尚未回来。
萧错躺下装睡,心里却一直想着靠方才偷听解开的许多谜团。
岳婵果真就是残月,她不仅杀了孤刃,还杀了右神策将军谭镜。
萧错曾听说当晚谭镜府的战斗非常激烈,重伤的刺客差一点就被抓到了,但还是被人给救走。那现在基本可以推测出,那晚去杀谭镜的残月,因为遭到媚若出卖而重伤,但被龙追忆所救。
沐血盟本来计划要杀上智大师,但计划改变了,不明真相的残月以为真凶是同门,只能舍身冒充凶手来救龙追忆。
残月这条线算是理清了,那薛傲呢?薛傲的真名叫什么?幽槊,还是寒剑?或者是在兰姬离开沐血盟以后才加入的人?
萧错之前先入为主,以为和夏侯煊勾结的一定是个与之地位不相上下的人,甚至可能是朝廷的人,所以并未怀疑到金刀白马盟内部。
但现在从薛傲的声音就可以断定,他便是与夏侯煊密谋的人。如此说来倒也更能理解为何应东流会败得那么彻底,毕竟与夏侯煊勾结陷害他的,就是他的亲信。
除此之外,沐血盟好像还有什么大的计划要在普济寺执行,可是他们并未杀害上智大师和严不危,似乎这二人的死也在他们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