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并无大碍的随涯和叶凝舞,龙追忆终于舒了口气,走到袁珣面前朗声道:“不知袁宫主找我无夜城的人前来,所为何事?”
袁珣像是心中有诸多疑虑,动了动嘴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反而是李垣衣道:“你们不要误会,袁大哥没有恶意的,这不关他的事。叶姑娘是我派人请来的,本也只是有些问题想要求教,谁知下面的人做事没个轻重你们的人误会了,以为我们要对叶姑娘不利,其实……”
李垣衣话未说完,叶凝舞便冷笑道:“怎么朱雀宫请人的法子就这般特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山里来的土匪呢。”
李垣衣对叶凝舞认真地行了一个大礼,语气诚恳地道:“叶姑娘请见谅,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不关袁大哥的事,更与朱雀宫无关。”
冷眼看着李垣衣的故作姿态,龙追忆嗤笑一声,道:“那么请问袁夫人,您如此大费周章地请了我的人过府,为的又是何事?您想要求教的问题,有答案了么?”
李垣衣瞬间一脸哀伤,眼中也噙满了泪水,低声道:“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叶凝舞不禁一阵大笑:“你当然有答案了,不仅你有,我也有答案了。今日我终于知道上次在朱雀宫追忆为何会被你们害到那种境地了,一个忘恩负义的蠢货,一个蛇蝎心肠的贱人,你们俩还真配。”
这话登时又让袁珣的怒火冲了上来,他冷冷地瞪着叶凝舞,道:“我是看在追忆和随涯的面子上才不与你计较,你若再用这些不堪之语辱骂我的妻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随涯终于也冷声道:“我的面子不用你看,我也没那么大的面子给袁宫主当借口,早在九个月前你就已经不客气了,如今这般惺惺作态又是给谁看?”
袁珣握了握拳欲言又止,叹息一声便转头看着龙追忆,道:“追忆,垣衣今日请叶姑娘来,并无恶意,我们只是想弄清楚朱雀宫与无夜城之间的恩怨。去年我大婚那日的事,的确是我太过冲动,垣衣醒来以后就与我说过了,她说你并未对她下手,一切都是她身边那个丫头自作主张,我后来也派人查过,那丫头与一个叫莫心儿的人很要好,而莫心儿是梁恩义的人,也就是韦元素的人,所以……”
“所以你又信了这个女人的话?”叶凝舞脸上的讽刺之意都快溢出来了,“我算是明白这些年来朱雀宫为何一直没有出头的机会了,有这么一位宫主在,他们没被人灭了满门就该烧高香了。”
袁珣似乎已经自动忽略了叶凝舞的冷嘲热讽,只是道:“我知道你们不愿意相信我,但我还是想说,我并不是真的要与无夜城为敌,我只是……”
“那件事,我已经不计较了。”龙追忆淡淡地看了袁珣一眼,道,“若是真要计较,又怎会留到九个月以后?”
“真的吗?”
袁珣脸上刚露出些许喜色,却又迎上了龙追忆冷如寒霜的目光。她一字一句地道:“可是有件事,我必须计较。”
袁珣一脸疑惑地道:“何事?”
“你从前暗算我二哥的事。”龙追忆猛地拔出剑指着袁珣,缓缓道,“你曾想置我于死地,但我终究还活着,所以此事,我可以不计较,就当是还你多年前救我之恩。可你暗算我二哥的仇,我不得不报,就算他只是受了轻伤,对你这个凶手,我也绝不会容忍。”
龙追忆的话,就如一盆冷水从萧错头上浇下他全身内外处处都透着凉意。
她曾与袁洵义结金兰,发誓同生共死,那样的情义,定是比她现在和萧错之间更要深厚许多的。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坚定地要动手。
就算袁洵曾想置她于死地,她都不曾恨过他的,可如今只因为袁洵暗算过她二哥,她便要拔剑复仇。
因为在她心里,家人胜过一切。
那么萧错这个亲手杀死她二哥的人呢?除了死在她的剑下,还会有别的结局么?
一个时辰前在无念酒馆,他竟然差点就把真相告诉她了,他竟然以为那会让他卸下心里的重担,他甚至幻想着她是不是会与庄小善一样,对他能有那么一丝的宽容。
可如今看来,他真是太天真了。他做下的一切,在她眼里,只能是死罪,是连一丝丝理解也不可能存在的死罪。
毕竟死的是她的二哥啊!
就算在这半年多以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愈发地亲密了,就算连王嫊都说,她对他应该是有那么一些不一样的感情在的,可是那又如何?
一条人命横在中间,哪还会有半点温情脉脉?就像她说的,她绝不会容忍!
本来江湖中自古讲究的也就是恩怨分明、有仇报仇的规矩,他竟然一时冲动把这个都抛之脑后了,他竟然以为他心中压着的石头可以就此卸下了,他竟然……如此可笑。
“我何时暗算过你二哥?”袁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龙追忆,道,“你二哥的武功比我强上许多,我根本不可能去与他为敌,更何况那时候我们……我与无夜城,还是朋友。”
“你究竟有没有真心把无夜城当过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