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行军之策是什么,可否让在下听听?”上官惜若虽外表粗鲁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她既然提出反对意见,说不定那行军之策有着大问题。
李世终把自己的行军之策又重复了一遍,随即有些不满的道:“我也知道一味的按照败军之将的打法不可取,可是这是咱们祖上遗留下来的规矩,冒然改了那不被天下人骂死啊。”
“李将军,你说对于祖宗而言,他是喜欢你把他的话奉如神明,还是喜欢你有所建树保住国家呐?”神医赵好松思虑一会儿后低声说道,思及当时上官惜若可能的言行,嘴角也无意识的噙起笑意。
“可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怎么能擅自改掉?”
“李将军,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可不只那一句话。你连祖宗所留下最宝贵的江山都保不住了,抱着那句话又有什么用呢?咱们不妨换位思考一下,你难道希望你的子孙事事唯你马首是瞻却耗光所有的一切甚至家园不保吗?”但凡做长辈的,所希求的大概都是自己的儿女能独自站立起来,而不是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李世终心中动了几动,无声的点了点头。辞别赵神医,李世终抬头望了望庭院,夜色昏暗,树影瞳瞳。抬头望天,月已近满。此时风声虽低,凉意却渐浓。
如此景色倒同那日有些相仿,想到那日,李世终的眼神渐渐变得悠远……
那时的李世终因事被免官,居于乡下。接到太子上官世民发来的三日宴邀请函后,终究牵马北上,准备参加曾长皇孙上官惜若的三日宴。
只是行至半途李世终突然被人强行请到了邱龙阁,一番影响他一生的对谈就此开始。
“草民李世终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进入邱龙阁后,李世终低头对坐在八角桌前饮酒之人施行了君臣之礼,心中千万想法,面上却一派风平浪静。
那时的皇帝,也就是上官惜若的曾爷爷倒了一杯酒放到桌子一旁,甩了甩衣袖朗声笑道:“李世终,果然是一个稳如泰山的人,见到朕竟然一点儿都不惊讶。起身吧,过来陪朕喝几杯。”
李世终叩头谢恩,想要展现一点儿风流人士的潇洒偏偏双腿软的厉害,最终还是战战兢兢的走到八角桌旁,举起杯子再次拜谢到:“草民谢陛下赐酒之恩,话不多说以酒代言。”
“李世终,朕这一辈子可是没有谢过任何人。可是,今天,在这儿,朕要先谢过你了。来,喝。”虽然已经进入暮年,但是雄才大略的皇帝身子骨儿依旧十分硬朗。
李世终把酒杯安放到原位,立即磕头道:“陛下这是折煞草民了,陛下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草民虽人微言轻、能力有限,但陛下只要一声令下,草民定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好,为了你这个不负所托,朕要同你再饮一杯。李世终,你说什么样的人能成大事?”饮完一杯酒,皇帝像聊家常一般随口发问,视线却未从李世终的脸上移开。
李世终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绷紧的神经一刻也不敢放松,他思索了一会儿拱手道:“草民以为成大事者首先必要有掀天覆地的能力,蜉蝣毕竟不能撼大树。其次要自知,知道什么能做且坚持不懈的做下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需要运气和贵人相助。”
“都对,也都错。在朕看来,成大事者必须要明白自己不能做什么。太子上官世民就是不清楚他自己不能做什么……”天子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狠戾,更多的是痛心。
对于巫蛊之祸,李世终也略有耳闻。当朝丞相司马丰赫之子被人告发使用巫蛊诅咒当朝圣上,天子知道此事自然十分愤怒,下令彻查此事。司马丰赫父子获罪身亡,司马氏一族也元气大伤,身为司马一族的外甥儿太子上官世民也不例外。外人皆传太子上官世民不想做扶苏第二,欲举兵反抗。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人人称颂的李世终也会审时度势知也不言?朕看你应该也没什么急事,应该不急着离开吧。”天子恢复一贯的表情,随意咳嗽了一声,下人便送来棋盘。
李世终推辞不过,只好陪着天子下了起来。天子的棋艺和他治理国家的理念一样,以猛烈的进攻为主。步步紧逼,招招杀手,只欲夺人性命,不给人丝毫喘息的空间。
李世终自然也不甘示弱,看似他是在一味的躲闪,实则用心在布局。专注于进攻的人,总会有后备力量不足之嫌。李世终正是抓住这一弱点,不着痕迹的精心布局。
只是一盘终了,李世终还是惨败。盯了期盼许久,李世终摇头道:“进攻即是最大的防守,果然是陛下棋高一着,进攻的同时也能暗中的防护,积蓄后备力量。”
“好一个后备力量,只可惜我的小儿子上官石埠天生身弱,恐怕会后继无力。”皇帝举起酒杯,摇了摇头没有喝下一口最终将酒放到了桌上。
李世终听得出天子话语中的无奈,虽然贵为万人之上的天子,却也不得不受多方牵制。司马一族的势力如日中天,皇帝在位之时他们还不敢有所作为。一旦天子归天,新帝继位实力不足时,那些人便会出来胡作非为。为了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