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副伶牙俐齿!莫非原先那伤春悲秋的女孩儿不过是一副幻境?”西戎可汗不想承认自己被威胁了,反而出言相击。
上官惜若恬淡一笑,将话题扯了回来:“可汗你所看不假,我确实是一个容易伤春悲秋的人。但我向来只是伤,而不会尝试去做任何改变。性子如此,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扰您的清静。”
西戎可汗发出一声冷笑,将身体完全靠在椅背上道:“听说汉唐的皇上是一个街头小混混,而六王爷怎么也算是宫廷里培养出来的人,孰优孰劣这再明显不过了。”
“听西戎可汗的话,似乎只有我们改立皇帝才能让你罢兵?可汗,看样子您真是不喜欢六王爷呐,竟然如此急着将他推向火坑里。”
西戎可汗一副听了天底下最大笑话的模样,冷笑一声道:“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就不会发兵,我不喜欢就不会在冬季发兵。就是因为太喜欢,你们汉唐才会遭遇这场战争。”
“如果将六王爷推上王位,就是可汗所展现的喜欢,那我真要替六王爷拒绝这份所谓的喜欢了。可汗应当明白,如今汉唐的处境。内忧外患一大堆自不必说,一年后还要去中天国伴驾。如今的天王是什么样子,可汗你未必不明白。”上官惜若据实以言,天下哪一个不知道天王刚愎成性,杀人如麻。
西戎可汗想要说话,上官惜若却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道:“皇位的传承讲究的是名正言顺。虽然汉唐当今皇帝上官惜若无功,但是他的爷爷上官世民可曾保边疆治郡县文治武功世人皆知,孙承爷业,上官惜若也算是名正言顺。而六王爷的祖上无名,他又无功,无功而身居高位,则能服众?”
“这……”西戎可汗犹豫起来,当初只是脑门子一热想要补偿自家儿子一下,竟然没有想得这么远。不过西戎可汗毕竟是一个大人物,随即出声慢道:“或许上官惜若有继承权,但那人实在太过放肆,听说竟然邀人侮辱我儿……不,侮辱六王爷。此等事情,我怎能允许其发生?”
上官惜若闻言一笑,随即指着墙上所挂的画解释道:“可汗,外人观事总会陷入过分掺杂自我想象的成分。就拿眼前这幅画来说,外人见到落叶就极容易认为画者在悲秋。可是你再看看上面这题词,这分明写的是‘落叶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你是说我道听途说,误会了你汉唐的皇帝?”西戎可汗脸上划过一抹怨恨的神色,只是一闪即逝,让人抓寻不到。
“不,你并没有误会汉唐皇帝。”见西戎可汗表情稍解,上官惜若继续道:“你是低估了你的孩儿。六王爷虽无功绩,但终究不是一个池中物。他心怀灾民,所以才会和我们的皇帝上演了这一出双簧。”
“上演双簧?此话何解?”西戎可汗望着来人深感可惜,明明是一个上好的安邦定国的良材,只是却只能成为策士。
看到西戎可汗站起,上官惜若咧嘴一笑,慢道:“同为一国之主,想必西戎可汗你也有不能随心行事之事。当时我们的皇帝遇到的也是这样的情形,恰知六王爷有筹款之意,所以才共设一局,让诸位大臣出钱出力。”
“世界上不能相信的东西有两个,一是乌龟的腿,二是策士的嘴。姑娘,当天你不在现场,或许你只是为了让我退兵才随口胡诌?”西戎可汗虽有松动之意,但言语间却更加紧密。
上官惜若将六王爷从黑暗处拉至灯光下,笑道:“西戎可汗,你看此人是谁?”
西戎可汗抬眼一看,忍不住虎目含泪。此人和那个人有几分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同复制过去的一般。西戎可汗暗咽了几口唾沫,有些迟疑的道:“可……可是……可是志权?”
“回西戎可汗的话,鄙人正是上官志权。”六王爷在上官的姓氏上加重了语调,时至今日他依旧认为自己是上官家的人,而不是西戎可汗的私生子。
“好……好啊。上官志权,好啊。哈哈,志权,你家母亲可好?”上官志权身为六王爷,各方面传来的消息自然很多。只是上官志权的母亲却深居简出,让人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六王爷躬身一拜,不曾起身道:“劳可汗挂心,家母身体康泰,万事皆好。”
“那她平时会做什么,有没有……”好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出口。多次出现在梦中的情景,一旦发生在现实之中却让人不知该如何反应了。那个人身体康泰,那个人一切都好,似乎这样自己就该放下心了。
“家母素爱弹琴,所以时不时会抚琴为乐。鄙人的孩儿也有人颇喜音律,所以家母时常会教授孩儿们如何抚琴。”六王爷的母亲生性恬淡,年至暮年更是以抚琴和含饴弄孙为乐。
西戎可汗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向往的笑容,有些失神的道:“弹曲子?那人确实弹得一手好琴。记得当年,她弹得就是高山流水。那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如今一晃三十余年过去,我竟再也不曾听到那种仙乐了。”
六王爷也有些感触,儿时他也常听母亲弹起此曲。当时看到母亲的眼泪,年少的他还有些不解。等后来明白此曲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