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是我鲁莽了。”野轩火笑了笑,将手中的弓收了起来。而此时漆黑的夜已变得灯火通明恍如白昼,而振聋发聩的呐喊声让人不由得胆寒,敌我交织太过火热的场面让人根本辨不清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是谁。
一个笛声响起,那些放火的人纷纷的来到上官惜若身旁,上官惜若简短而明确的发布了命令,那些人立即湮没入黑夜,向着军营四面八方散去。
浓烟伴着鲜红的火把所有的士兵都唤醒,他们三三两两的集聚在营帐外,披着战衣开始议论纷纷。说实话,他们只想在家里安安生生的过一个年,可是可汗说要打仗,他们又不能拒绝。
偏偏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过于阴柔的声音,对方着急忙慌的道:“哎呀呀,没吃的了,敌人又攻过来,又没有人指挥作战,留在这儿等死啊。赶紧的,卷铺盖逃啊。”
此话一出,议论声更大。其中有一个极为冲动的二傻子道:“奶奶的,没有了粮食让爷爷我吃西北风啊。不管了,留在这儿是死,跑了或许能捡一条命。爷爷我跑了……”
见一个人跑,其他人心更加不稳当了。偏偏此时又有人高喊了一声:“林将军啊,你不能死啊,我们还需要你指挥作战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竟然和王将军一起共赴黄泉了。”此话一出,军心顿时崩溃。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需多说些什么了,就这样拿着铺盖圈儿跑了。
一旁的军官韩如猛正欲出言阻止,突然射来一支箭,不偏不倚的射中在军官的喉咙上。于是是冰心中的泥石流开始发生,先是十几个人流窜,马上升至二十几个人,最终大规模的溃逃终于爆发。
而此时守在这里的另一个军官看到自己的兄弟死在眼前,瞳孔都缩成针尖儿了。他手中长枪已立,大着嗓子吼道:“是哪个宵小鼠辈,竟然敢这种事情?有本事现身,咱们一对一好好的斗一斗。”
让韩如吉火大的是根本没人理会他,更没有人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出来。有的只是不断逃窜的士兵,有的只是有些烧焦的空气,有的只是略显苍凉的风声。
伸手背道向身,韩如吉跨上马雄赳赳气昂昂的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冲去,他想给士兵一个下马威,更想阻止这场逃亡。身为马背上长大的少年,他的动作极为伶俐,身姿也极为优美,愿望也似乎可以达成。
只是让人跌破眼镜的一幕出现了,他的宝贝儿赤兔马难得的失了前蹄儿。马失前蹄,身子自然无法保持平衡,而这让准备不足的韩如吉吃了一个大大的苦头。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韩如吉就已经如成熟的苹果一样滚落在地。
初次接触大地,韩如吉当真头蒙了,四肢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手下人四散而去。若不是马儿悲鸣,韩如吉真以为他在做梦呐。揉了揉已经出现裂缝的屁股,韩如吉一摇一摆状若鸭子的向自家赤兔马走去,只是他的马儿展现给他一个带血的前蹄。
“谁,谁这么大胆干射我的赤兔马?混蛋敢做不敢当吗,鼠辈你给我出来!”此时的韩如吉如丧考妣,前面刚失去了一个兄弟,如今连自己最宝贵的赤兔都受伤了。
而此时依旧没有人出来回应他,士兵们都忙着四处流窜,哪里还会管一个马匹的死活。如今前面的仓库一团混乱,而此时的军营是混乱一团。这些士兵们真有些怀疑今天可汗是不是忘记看黄历了,否则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而站在帐篷顶上的上官惜若,一直未曾发一语,只是拿着一张弓瞄准敌人射来射去。她锁定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些阻止士兵逃亡的军官。虽是黑夜,虽有乌压压的人群,不过她的箭法却极为精准,真是箭无虚发一射一个准儿。
韩如吉跟在自家兄弟后面,努力的扯着嗓子吼:“兄弟们,不要走,逃亡是要丢命的。兄弟们,安静下来,这没有任何敌人,停下来。”
只是所有的士兵都陷入了某种疯狂状态,自然没有一个士兵回应他,甚至没有人回头瞧他一眼。迅速奔跑的韩如吉被一个物件儿绊倒在地,韩如吉翻开那物件儿,表情一惊,瞬即留下眼泪来。
天亮了,灾难也结束了,东狄可汗衣衫不整的望着冒着青烟的仓库,眼里全是不信和泪水。敌人如鬼一般的到来,又迅速的撤退离去,让他甚至不晓得究竟是谁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韩如吉慢慢的靠近了自家可汗,低着头道:“可汗,经此一夜,咱们损失惨重。粮草兵马全都损失大半,林将军、王将军、韩如猛也全部丧命。”
“韩如吉,你说这是谁干的?”东狄可汗眼里发出一抹狠光,大有将对方挫骨扬灰之意图。他真的没有想到,会有人如此之狠,竟然敢烧了他的军粮。
韩如吉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菱形盒子,递给东狄可汗道:“可汗,这应该是太子的东西。臣曾打开过盒子,上面只有一张字条,上书‘纵火者汉唐上官惜若’几个字。”
“上官惜若?那个汉唐的混混皇帝?怎么可能?汉唐不是向来都会依据过去的成例作战?怎么会突然来这样的把戏?我不信,定是丹儿搞错了。”东狄可汗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