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禹看似一副在喝酒赏月听别人说话的模样,神思却早已经飞远。果然是越怕出错的时候,就一定会出错。这下倒好,不要说摸清汉唐的皇帝的性格了,竟然连人都搞错了。想必那封信如今已经到了魏吴国皇帝的手中,自己的未来还真堪忧啊。
“李兴禹,你同意吗?”
“啊?”李兴禹这才意识道上官惜若再同他说话,随即摇晃了一下碗中的酒,以不变应万变的道:“皇上觉得好,那就好,不需要外来人的同意。”
上官惜若和韩赤月相视一笑,上官惜若忍不住摇摇头,心想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通话,原来都成了对呆鸟弹琴了。也罢,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对方还在自己手里,自己终归还是有机会的。
自启用韩赤月为太宰那日起,左丞相张廷玉就愁眉苦脸心绪不佳。对于张廷玉这种反应,张居正和冯毅荣都看在眼里,也感同身受。不过和张廷玉不同的是,这两个人从来都不是安稳的坐以待毙的一派。
深夜进行了某种活动后,张居正没有沐浴更衣便来到张廷玉府中。一段无用的寒暄后,被请入书房的张居正对着张廷玉道:“兄弟,不要愁眉苦脸了。终究那个人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敢扯我们的职,就别怪我们把他拉下马。”
“你做了什么?张居正如今可是关键时刻,你可别胡来。”张廷玉紧张起来了,张居正这个人虽然不能说胸无点墨,只是他的聪明怎么说都有点儿纯度不够。
张居正嘿嘿一笑,随即卖关子道:“兄弟,心尽管放到肚子里。明天就别再称病了,你就去朝堂上瞧好吧。”
张廷玉还想问些什么,不过他自然也看出对方保留惊喜的心情,是以语带保留的道:“希望明天朝堂上拥有的是惊喜不是惊吓,张居正说到底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可不希望船就这样翻了。”
皇宫中,一轮明月看不出喜怒的照耀着大地,上官惜若依旧在翻着奏折想从里面的花言巧语的阿谀奉承中瞄出什么民间疾苦来。只是这些官员们的手段太高,如同无缝的鸡蛋一样,让你看不到他们所管理区域的一点儿真实情况。
接过小炉子递过来的茶,上官惜若打了个哈欠,随即说道:“小炉子,你这是有话要说吧。是不是那些大臣们那里有什么动静了,说吧,他们准备怎么来对付朕呐?”
“皇上英明,张居正和冯毅荣大人今夜去了开朝皇帝的陵墓,好像在哪儿动手做了点儿什么。”小炉子十分含蓄的说道,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他没有办法直接吐出口。
上官惜若眉毛一挑,把茶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面色不善的道:“怎么着,那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竟敢动皇家坟墓的主意,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小炉子,不用忌讳,尽管说。他们做什么了,是开馆戮尸,还是火烧陵园啊?”
“这倒没有,他们做的非常巧妙。要知道咱们开朝皇帝陵墓前有两棵松柏,经过两百多年的风风雨雨,如今那松柏早已根如坟墓内。那些人巧妙的通过断松柏的树根,让开国皇帝的灵柩露了出来。”小炉子据实以告,没有做任何评论,只是单纯的叙述事实。
上官惜若起身,思索了一会儿却没有下达任何指令。过了许久,她才慢慢的道:“小炉子,麻烦你替朕跑一趟,把所有在钦天监任职的人都给朕找来。还有吩咐内务府给朕准备一桌谢罪宴,越多人知道越好。”
黑夜很快过去,黎明的脚步轻悄悄的走来。朝云涂上一抹亮色,又到了两日一次的上朝时刻。刚刚从轿子中下来,六王爷就嗅到一种非同寻常的气氛。有些疑惑的站高望了望百官围绕的那几个人,随即捋着胡须有些担忧腹诽道:“那三个人不是一直称病吗,为何今日突然喜气洋洋的来到了朝堂?有这些上蹿下跳的人在,上官惜若恐怕有苦头吃了。”
“咱们的皇上,恐怕要被这些人算计了。”六王爷正在疑惑谁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侧脸一看,随即道:“如今朝堂之上,大概只有我们两个人是如此想了。”
“不,是三个人。六王爷可别落下新任职的太宰大人,那个人可是以后的顶梁柱啊。”李世终语焉不详的道,他们这一派的人注定会越来越多的。
“不,是两个人,因为我不认为这些人能够戏弄咱们的皇上。二位大人到时候不必心急,在一旁但瞧好戏就好。”韩赤月不知何时也已经来到了二人身旁,笑望着人群中心的人道。
六王爷和李世终相望了一眼,随即同意的点点头。上官惜若既然能将东狄那些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一些不成器的阴谋阳谋想必也难不倒她。
朝堂之上,上官惜若揉了揉稍显疲倦的眼睛,笑望了一下群臣,随即开口道:“两位张大人和一位冯大人都上朝来了?怎么难道三位是同一家菜馆吃了菜,所以才会闹肚子?如今身体可大好了,莫不要中途晕倒吧?”
看似是嘘寒问暖的寒暄,却让张廷玉有些汗颜的想退缩。他本身是不想来朝堂之上的,不过经不住张居正的撺掇,是以才会来到这里。结果等待自己的果真不是什么好话,竟然是这软软的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