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是平原之国,无山河之险。而威楚国则和各国之间有山河阻挡,两者相较,分量自然是不一样的。”平原之国会让敌人如履平地,而拥有山河之险的国家则可以进可攻退可守。
韩赤月的疑惑更重,径直问道:“威楚国难道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优势吗,再说了,如果真的要利用威楚国,你应该也应武力攻取,将其纳入自己的版图。”
“你错了,攻心为上,人与国都一样。武力攻取永远只是暂时的,等你稍微有松懈,对方就可以卷土重来。攻心则不一样,让对方从心底里服你,让汉唐的文化也送到那个地方。”说到底,一统天下并不是只有一个君主,而是文化的大融合。
“可我还是不明白,‘攻心为上’和你对威楚国二公子好有何关联?”
放下车帘,上官惜若的视线也渐渐从街边离开,转移到韩赤月身上,笑道:“那是你还不了解威楚国二公子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威楚国人民。威楚国的人喜欢仗义的朋友,而威楚国二公子,则是一匹压抑状态的狼。对于狼,只有猎物,没有朋友。”
韩赤月原本就不平静的心,再次狂起波澜,他惊讶的道:“既然对方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又何必对他好呐?”
“我对他好,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威楚国的人民。好了,别谈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咱们也是时候该闪了。”上官惜若笑着掐断了这些话,没有变成现实之前,再美好的计划也只是计划而已。
暗探们一路将那顶红色轿子送到了魏吴国和汉唐国边境,发现汉唐国皇帝似乎并没有什么不轨。除了刚刚他叫了两个卖花女进轿子以外。果然是风流帝王家呐,行路过程中也能捕获美人。
而上官惜若和韩赤月又在哪里呐,此时他们已经入住了草旅馆。这个草旅馆当真是很有特色,草屋、草桌、草垫子,但凡柔眼所见,无一不是草绿色。就连刚刚进入对面庙宇的人,也要马上带上一定绿帽子。
“你猜对了,他们果然来到了这个寺庙。”韩赤月对上官惜若的佩服不由得多了几分,这个人当真是神机妙算的主儿。明明时时刻刻在一起,明明自己和营凤公主接触的更多,但是却让上官惜若这个看似无关的人做了最正确的预测。
上官惜若微微一笑,继续进行着她的画画大业。不得不说,上官惜若对画画真的很有天分,毕竟练习多年毫无长进那也是一种天分不是?
“如果李将军发现轿子里的人不对头,他会不会再回来?”韩赤月突然有些怀疑,他们行动的太过匆忙了些。
上官惜若把自己的画揉搓成团扔在地上,随机笑道:“不必担心,以李将军的眼力,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切是咱们的杰作。他肯定会回来的,但绝对不会大张旗鼓的回来。”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自信?”
上官惜若仰起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垮着小脸道:“凭我练习多年,画画依然无长进,我就可以有这种自信。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区域和不擅长的区域,正是因为我对其他区域一窍不通,所以我才会对自己知人识人的本领格外自信。”
韩赤月回望了一眼上官惜若,和煦的阳光洒在她的小脸上,让此人眉眼间更多了一丝光亮。当真是阳光般的人物,望之即觉心暖。
“小月子。”上官惜若回望他,偏了偏头,淡淡一笑道:“一直未曾解释却让你随我奔东跑西,对不住了。”
韩赤月顿觉心头一热,急忙压抑住某种感觉道:“这是我的荣幸。”
上官惜若没说话,径直拿起书看了起来。对于她来说,与其身边要有一个轰轰烈烈能做大事的主角人物,倒不如放上韩赤月这样一个看似无光顺从的人好。因为这样才不致于两相伤,才能平和相处。
汉唐国国君离去的第三日,南夷国和威楚国也相继离去。清晨时分,宫禁中旌旗烈烈,依仗威严,已从伤痛中恢复过来的魏吴国皇帝亲自为二位国君送行。无奈由于国家新办丧事,纵使鼓声再雄壮,总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丝悲哀。
威楚国二公子低头行进在队伍中间,脸上了无生气。许多人猜想此人是被国君呵斥了的缘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生命跌入了无止境的深渊。爱人离去,龙位无望,当真不知还有何事值得他为之呼吸?
木然的跟着队伍行进,木然的跨出魏吴国的都城,木然的和南夷国人告别,木然的夜宿帐篷,木然的接受那些同情或者鄙夷的视线,木然的来到河边,木然……惊愕的望着混入队伍的小厮,威楚国二公子失掉了语言。
“呦,才三天就把朕给忘了?”小厮脸上笑容明媚,言语声音虽低,意味却高明。
威楚国二公子急忙抓住对方的手,急切的道:“他们把我困住了,我真的好想飞到那个寺庙,可是我动不了。等我好不容易有了自由,除了狗骨头,我什么都没有挖出来。上天是在惩罚我,惩罚我失约!”
“朕这手腕可娇贵的很,你若拧断了,小心你威楚国都不够赔。”上官惜若费力的将自己的手腕从对方手里拔了出来,随即学了一声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