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刚刚也说了,国家的稳定包括边疆和社稷。如此一来,边疆虽然无忧,但是供奉先人的社稷,又该有谁来操持?”威楚国皇帝不愿让太子前去边疆,一来觉得有可能丢皇家的脸面,而来也当真害怕太子会命丧边疆。
“当然是少公子凌雷御。”太师再度抛出一个让人震惊的答案,这下子不论是太子一帮还是少公子一帮都忍不住怀疑这个太师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这个人想学狡猾的兔子,要一条腿踩两条船?
威楚国皇帝瞥了太师一眼,随即问道:“让少公子凌雷御去主持祭祀,你不觉得这有些不合礼法吗?”威楚国皇帝向来看重太师的想法,只是对于这个提议他却有些接受不能。
“皇上应当知道,如今祭祀先祖的庙宇有些不太平静。放颇具威武之气的少公子子过去,想必能够让那些反贼臣服。少公子臣服反贼,教化一方,不也是功德一件吗?”太师淡淡的笑道,对于群臣们过于火热的视线视而不见。
二公子凌风御低下了头,在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将嘴角微微翘起。太师果然是太师,一个原本荒诞不经的提议,经他一叙述反倒理应如此了。果然很多时候,重要的不是道理,而是语言的感染能力。
威楚国皇帝犯了踌躇,他的孩儿确实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不过,自家孩儿的情况他自个儿清楚的很,若是守成倒还有几分可能,若让他们建功立业开拓疆土,恐怕就有些为难了。
威楚国皇帝暗暗的叹了口气,望了一眼目光不定的两位儿子和目光坦然的二儿子凌风御,随即轻飘飘的将话头抛给凌风御道:“凌风御,对于太师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威楚国皇帝自然也不例外。既然他已经有意立凌风御为君,自然得为他培植一些个人力量。如今朝中已明显区分为太子党和少公子党,所以凌风御能够争取的便是这些中立派,而太师则是中立派的代表人物。只要拿下太师,凌风御手中也就有人可用了。
众位朝臣也将目光投向了二公子,话说他们对于这位世子当真觉得有几分陌生。这个人平时就和诸位大臣不亲,又在魏吴国待了三年,是以当真是孤家寡人。不过,似乎最近皇上挺看重此人,时不时会提及他。望了一眼高深莫测的皇上,又看了一眼神色坦然的二公子凌风御,诸位朝臣开始猜测,皇上器重凌风御究竟是为了将其培养成下一任领导人还是下一任辅政大臣?
对于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和那些小算计,二公子凌风御全然视作不知,随即掷地有声的道:“回父皇,国家大事儿臣是外行。不过就咱们的小家来说,儿臣希望太子哥哥和凌雷御弟弟能陪在父皇身边尽孩儿该尽的孝道,父皇也可以安享天伦之乐。”
凌风御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只是言辞间的恳切与坚持却让人无法忽视。威楚国皇帝心中顿觉欣慰,眼眉忍不住微颤,眼里闪出一道慈父的光芒慢慢的拂过凌风御的脸上。
纵使是万人之上的皇帝,纵使他自己也是踩着兄弟们的尸骨和鲜血爬到这个位置上来,可是对于每一个父亲来说,他都希望自家是和睦的,自家的儿女是一体的。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太子和少公子凌雷御各执一端,彼此较劲儿。
“你……你当真是这般想的?”魏吴国皇帝的手紧紧的攥住龙椅的一角,言辞间微微透露着几分颤抖。
凌风御当真也吃了一惊,随即有些释然的想上官惜若不愧是帝王,将所有帝王的心境摸到透透的。是以更加坚定的说道:“儿臣懂得不多,求的也只是一个家和万事兴。”
“家和万事兴,当真是家和才能万事兴。太师,你听到了没,朕的二儿子竟然说出反驳你的话了。太师,各位朝臣,你们认为如何啊?”魏吴国皇帝拖长了音调,让人辨别不出其中的喜怒。
少公子凌雷御闻言立即调整了一下坐姿,嘴唇忍不住的向上挑,随即便被他克制住了。这个凌风御,当真是一个难得的傻蛋。若换成别的人,巴不得在此时踩上一脚。这个人可倒好,竟然帮自己和太子铺了一条进可攻退可守之路。
太子虽然不知此话有何用,但觉自己身边的大臣们神色一松,他的情绪便也不再紧绷。对于这个软软的二弟,他倒是有几分喜欢,起码不用担心这样的人会跟自己抢东西。
太师没有看向二公子凌风御,只是对着皇上道:“皇上,老臣以为自己的意见没有任何不妥。百姓家的孩子有为国戍边的重任,皇家的孩子自然更应带头。人若想自立,就得拿出功绩来,想必太子和少公子都明白。”
太子党闻言,正要反驳两句,威楚国皇帝已经起先道:“恩,太师和二公子皆言之有理。太师是从国家的层面上考虑这些问题,具有大局观。二公子是以我们皇家内部考虑这个问题,着眼于细处。也罢,这个事儿就让朕好好想想,再做安排吧。”
夕阳时分,上官惜若就被韩赤月从被子里拖了出来,带到了被群水环绕的亭台之上。而身着白色雪衫的二公子凌风御已经开始临风把盏,寄托忧思了。
一身银色长袍的上官惜若瞪了韩赤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