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仗拍了拍凌龙御的肩膀,叹口气道:“咱们在凌雷御一帮中忍气吞声已有多年,也是时候该扬眉吐气了。这件事儿就交给我了,我绝对会在这个上面大做文章。”
当太子凌龙御和冯国仗一起密谋的时候,少公子凌雷御和他的舅舅李梦奎也会面了。
“舅舅,事情坏到那个程度了吗?”听闻母妃的叙说,少公子凌雷御急急忙忙赶到了李梦奎这里。须知李梦奎可是他所有党羽的主干,断然不能有任何闪失。
李梦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凌雷御,不必紧张,不过是要打一场小仗而已。老夫一路走来,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怎么会被这点小事儿绊住手脚?”
“有舅舅在,凌雷御自然不会担心。只是舅舅帮了我不少忙,也是我该出点儿力的时候了。”凌雷御待人接物向来有一套,否则他也不会深受皇上的喜欢。
李梦奎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加之他确实需要人手,是以说道:“希望你能够命令你手下可靠的人,秘密打听李成龙这个人。一旦有所得,格杀勿论。”
在两方密谋之时,李成龙也非常合时宜的登门访友。当从好友屋中出来时,迎接他的不只是毛毛细雨,还有一行行排列整齐的士兵。李成龙笑着望了已别过脸去的好友一眼,随即没有任何反抗的随士兵而去。
“李成龙将军,好久不见,可否还记得老朽?”冯国仗施施然走过来,眼前的人虽然他略微心惊,倒也没到面目全非的地步。
李成龙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斜睨着对方道:“这位官人,您大概认错人了。我不过是一个流浪客而已,可不是什么李成龙将军。”
“本应该凯旋受封,结果却命丧他乡,我想李成龙将军当时一定很难受……”冯国仗眼望窗外,神情黯然。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道:“以前你我虽然算不得亲密,今天你我却有共同的仇人,这难道不足以让您坦白以告?”
李成龙眼眸微动,语气却依旧陌生疏离:“官人,你的话我着实听不懂。我真的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而已,将军之类的耳朵听过却从未亲眼见过。”
“李成龙将军。”冯国仗瞟了他一眼,随即扶须道:“我知道你身后有一块黑色胎记,难道咱们真的要弄到验明正身的份儿上?”
“呵呵,原本以为多年以后众人已将我忘记,原来还有人如此惦记着我。”李成龙迷糊的眼神突然转为锋利,嗓音也变得粗噶和沧桑:“既然我成了一个瞎眼的兔子,也只能对你这个守株的人俯首称臣了。”
冯国仗的脸上并没有因此露出胜利的喜悦,反而痛心道:“对于成龙兄的遭遇,老夫感同身受。”
“好一个感同身受!不过,小人可不敢当!我被人喂毒药的时候,冯国仗可曾有一丝感觉?我被人灌上通敌叛国之名的时候,冯国仗可曾为我抱过一次不平?我走投无路化身为乞丐的时候,冯国仗可曾投过来一丝视线?恐怕若不是有可能用到我,冯国仗你根本不可能想起我。”李成龙声音中满是嘲讽,看向冯国仗的视线也满溢着仇恨。
冯国仗并未因此而怒,反而点头道:“成龙兄果然远离官场有段天子了,难道你忘了官官相护是在应对外来反对的时候,官官相斗却是永恒的存在。你说的很对,当年你碍着我了,我自然不可能对你施以援手,而今正是因为我要用你,我才会救你。那么你呢,要不要为我所用?”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李成龙望了望透过门缝映现出的身影,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冯国仗抚了抚胡须,叹道:“你没有,但是这对你而言未必不是好事。我知道你性子刚毅,自然不会让自己白白受辱。李梦奎夺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而他也威胁到太子的存在,所以我们两个没有理由不联合。”
“李梦奎在我梦中已经死过千百回了,可是扳倒他又怎么样,我终究还要背负通敌叛国之名。”满脸悲愤的李成龙一拳将桌子分成了两半儿,而他在冯国仗眼里的价值也提高了两倍。
冯国仗眼里划过一抹喜色,心想龙与成龙方成龙看来所言不虚。他握着对方的手,满脸真诚的道:“你放心,只要是我的人,我就一定会包到底。何况,如今正是我用人之际,你又是一名难得的武将。所以沉冤昭雪自不必说,高官厚禄也只是寻常之事。”
“看样子,我还得谢你一谢了?”
“咱们两个人之间不言谢,因为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
李成龙保持了沉默,在冯国仗眼里那是默许,而李成龙自己却明白自己这是无声的否认。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虽是人人鄙夷的陋屋,却因一个人的入住而门客如云。
前来传信的风清扬望了一眼残次不缺的墙壁和略显斑驳的背景,再看了看与目前景象相得益彰的自家皇帝,只好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失去控制而恣意生长的乱草中。
“风清扬,能让亲自动身的事儿怕不多吧?”上官惜若依然一幅悠哉悠哉的模样,似乎看下属窘态频出也是她为人的乐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