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这话可太严重了。”上官惜若神色为之一冷,话却分外亲热,“你可是朕第一次喊‘父亲’的人呐,怎么可以如此贬低你的身份?”
上官惜若分离的表情和声音,无一遗漏的传入李成龙耳中。李成龙的视线一直牢牢的锁在上官惜若身上,不放过他一丁点儿的微小动作。思及将来此人有可能以他的谋策卷入更多无辜的棋子,李成龙起了杀心。
“小月子,你还真是个不贴心的人。荒郊野外都起霜了,你却没未朕送来大氅,想要冻死朕吗?”上官惜若虽未曾将一丝视线投给李成龙,但却并不表示她一无所知。
只是短短的一瞬,上官惜若身上便多了一件大氅。也只是短短的一瞬,李成龙身上的杀气已一扫而光。当真是自己太天真,像上官惜若这样一个算无遗策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将生死寄托给自己?
上官惜若终于抬眼看了一眼李成龙,随即又低头道:“不是朕不相信人,是朕所在的位置让朕不得不小心。在朕想做完的事儿还未完成之前,朕不会让任何人取走朕的项上人头。”
“你想做的事儿,不就是想要天下人知道你最聪明吗?”李成龙的语气平静无波,而那双低垂的眼眸却风起云涌翻动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上官惜若忽视对方眼里所传出的嘲讽,盯着对方道:“事情没有做成之前多说无益,不过李成龙,朕是一个皇帝,不是一个谋士。对于皇帝来说,又比名扬四海更重要的东西。”
这是魏吴国的军队已经达到他们二人面前了,那些士兵都用略显疑惑的眼神望着此二人。别人见兵皆逃,此二人却一副被人打扰的模样,当真让人好奇。
上官惜若揉了揉太阳穴,呵斥道:“韩赤月你怎么选了这样一个地方让朕和李成龙将军见面,非但有燕雀飞来飞去,竟然还有陌生人前来打搅。”
韩赤月咻的一声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过不是趾高气昂,而是像做错事儿的孩子般向上官惜若跪拜低头。一个如此高手,却向一身着褴褛之人叩拜,赤炎心中不由动了几分。
“韩太宰,这儿是三国交界的地方。你在附近巡防已久,不知汉唐国可曾有一个安静地方?我有要事儿需同贵国皇帝细谈,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更加心惊胆战的李成龙侧过头,却看似一脸平静的问向韩赤月。
韩赤月望了望魏吴国的军队,状似无知的道:“皇上,看来赵太傅的话是真的。魏吴国还当真是出兵了,幸亏咱们已率兵前来,否则唇亡齿寒的一幕不就又要上演了?”
“韩赤月,休得无礼!”上官惜若厉声呵斥道,随即转身对着对方的人马道:“听闻魏吴国军队要经过这个地方,朕就和威楚国的皇帝商议了一下,随即决定在这儿犒劳将军。东西不多,也就三十六头牛,二十四只猪,外加十六只羊和美酒数坛而已。汉唐国酒涩,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魏吴国领兵将领赤炎翻身下马来到上官惜若面前,借着火把辨别对方的容貌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赤炎在魏吴国身份不低,故也曾见过上官惜若,是以自知眼前这衣衫破旧之人就是汉唐国皇帝。
对方虽口出莲花,却并非一副菩萨面。视线沉稳却如迷网,浑身上下也透露出一股霸者的威严。如同蓄威待放的山林之王,让人忍不住战栗心惊。
理智还未运行,赤炎便已不受控制的屈膝跪拜:“魏吴国外臣赤炎见过汉唐皇帝……”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赤炎想自杀的心都有了。对于自家国君自己都能分庭抗礼,怎么却被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唐国皇帝夺了威风去!
而世间很多故事的结局,往往决定于一瞬。比如此时,透过对方一个小小的失误,上官惜若就已明白,主动权已经控制在自己手里。所以,尽情的饮酒吧,朕的敌人。胜利的果实,就由朕代为收下了。
上官惜若将赤炎托起,以一副仁君的笑容道:“赤炎将军当真是太过客气,这儿又不是朝堂何须顾忌太多礼仪。来来来,咱们三人先痛饮一杯。”
韩赤月没有给赤炎任何拒绝的机会,用内力外加巧劲儿将酒杯稳稳的放入了赤炎的手里。赤炎知道自己身后好几万兄弟的眼睛再盯着呐,可也明白那白发人的功夫远远高过自己。国家利益与个人性命之间该做何取舍?赤炎惨然一笑,无声的叹了口气,低声道:“皇帝请。”
“赤炎将军,李成龙将军,请。”上官惜若高声道,仰头将杯酒一饮而尽。李成龙也不客气,也是一口饮尽。赤炎也无更多的选择,只好故作潇洒的饮尽。
士兵们见自家将军和对方和解了,是以一个个也放松下来。韩赤月抓住时机,高声喊道:“兄弟们,不管将要干什么,总不能空着肚子不是。来来来,火儿升起来,肉儿烤起来,美酒啊,咱们喝起来。”
“美酒喝起来。”士兵们高声喊道,一个个弃戈卸甲。于是篝火升起,众人围坐一团,而猪、羊、牛轮番上阵,当真是吃了个痛快。
而此时,威楚国都城内又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刘希快马加鞭赶回冯国仗府内,却发觉本国皇帝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