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蔓云母女两人离开没有多久,病房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打开,男人秀气的影子从外面投射进来,单脚撑地,一只脚交错着放在身后,显得随意。
七年的时光过去,长孙晨哲自以为可以成长为与厉傅曜同一水平线上的人,却没有想到,作为一个男人,他的确得到了质一样的飞跃,可是作为苏琉璃身边的人,他和厉傅曜之间,永远都只差那么一点的距离。
苏琉璃要的,长孙晨哲给不了,这不是金钱或者是个人的能力所决定,这是上天从一开始就已经系在了苏琉璃和厉傅曜身上的羁绊,可笑的话,他给不了的,偏偏厉傅曜可以给。
“我代表她来探望你。”长孙晨哲双手抱在胸前,并没有踏入病房的意思,抬头看见厉傅曜病房里面的照片,第一次觉得自己比这个男人略胜一筹,夸张笑了笑,十分讽刺:“你这是什么精神疗法?”
厉傅曜抬头瞥一眼男人,又低头下去看书,语气虽然并不凌厉,但是也算不上温和:“以什么身份?她的表弟?”
苏琉璃赢了官司,便是颜家的人,长孙晨哲和苏琉璃同岁,小她两个月,纵使是长孙晨哲和长孙家的关系十分恶劣,这也不能否认苏琉璃和长孙晨哲之间的关系,正如厉傅曜所说,长孙晨哲是苏琉璃的表弟,纵使其中可能有多种隐情,比如说长孙晨哲和长孙家曲折的关系。
但是至少外界的认为是如此。
长孙晨哲秀气的眉毛拧起来,对于厉傅曜而言,他终究是稚涩许多,情绪都在脸上表现出来,看厉傅曜垂着头看书,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心中十分恼怒。
但是想到苏琉璃那么多的秘密他都知道,而这个男人却像是被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时候,长孙晨哲的心里又有一丝窃喜。
他挑了挑眉,放下抱在胸前的双手,走进病房里面去,顺着墙上挂着的照片,纤长的五指在照片上拂过,笑着问道:“我倒是觉得十分奇怪,当初一个冷血绝情,置她生死不顾的人,甚至要夺走她的孩子的人,现在却为了她,差点丢了半条命,厉傅曜,你是不是快要被自己感动了?”
“人之本能。”依然是淡淡地几个字,厉傅曜连头都没有抬。
长孙晨哲冷哼一声,这也亏得他能说的出,人之本能,是在炫耀保护苏琉璃是他的本能吗?
厉傅曜又说:“就算当时旁边是完全不认识的人,我也会冲过去,因为泼硫酸的人是颜倩,她恨的人是我,没有理由牵扯到其他不相干的人。”
长孙晨哲却愣住了,他本来是接到凰中云的通知,思考了很久,才来医院找厉傅曜,男人要命的自尊,让他没有办法低三下四的去求厉傅曜抽骨髓,救苏安。
他原以为,厉傅曜能够冲过去保护苏琉璃,至少心底还是有她的,却没有想到他考虑的人竟然是颜倩。
是他们低估了厉傅曜,将他想的太过于善良。
“既然你都对她没有任何念想了,那为什么还挂这么多她的照片在这里,别告诉我你是拿错了照片!”长孙晨哲的语气变得很不耐烦起来。
为什么当他以为厉傅曜很在乎苏琉璃的时候,心底是酸的,是不情愿的,是嫉妒的,而当他知道厉傅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在乎苏琉璃的时候,他的心底又是苦的,是涩的,是不耐烦甚至有些恼怒的。
“你以为人人的智商都跟你类似?”厉傅曜嘴角淡淡的浮起了轻蔑的笑意,然后抬头望了房间里面的照片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既然你们都以为我那么在乎她,那我为什么不装作更加在乎她一点,再说,这些照片刚好可以堵住一些闲碎和不识时务人的口嘴,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厉傅曜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看书,他语气平静是像是从树上摘了一段话下来,读给长孙晨哲听,不带任何的感情。
“果然,任何时候你都精打细算的不像是个正常人!”长孙晨哲转身,语气生硬像是跟谁在赌气:“那我问你,要是现在苏琉璃遇上麻烦的事情了,需要你帮忙,你帮不帮?”
“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厉傅曜眼中淡淡的光芒一闪而过,目光转到另外一本书页上去。
长孙晨哲差点忘记了,他是商人,是商场上冷血狠戾的死神一样的人物,不过幸好,长孙晨哲的唇角翘了翘,他现在也是商人了,眼底透出了一丝蔑视的意味:“那我们就当做交易来谈好了。”
“哦?”厉傅曜这次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平静的落在长孙晨哲的身上,他站在一张照片的前面,照片里,苏琉璃歪着头,像是靠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肩膀上,笑容满面,厉傅曜出声问道:“你想怎么谈?”
果然,看见了厉傅曜脸容摆上了商场上职业性的挑眉,长孙晨哲重新抱起了双臂,单脚重新撑在地上,脊骨抵上白色的墙壁,另外一只脚尖点地,他脸上的自信开始恢复,眉眼弯里有了点点的笑意,那是他七年的时光蓄养出来的精锐光芒。
“交易内容很简单,在不损害你自身利益、身体、健康以及正常生活的情况下,你答应帮苏琉璃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