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琉璃的头被人用枪管指着,紧紧地压在地上,视线一直只能看见对方的厚底黑色军靴,以及地面上扑腾起来的大量灰尘。
她试图着转头过去查看厉傅曜的情况,刚一动脑袋,压在后脑勺上面的枪管便往下按了按,不让她有半分挪动的空间,身后的厉傅曜却是传来一声闷哼,似乎是被人重击。
“厉傅曜,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这种时刻,怎么可能没有事,苏琉璃双手无声地握紧,鼻尖呛人的灰尘味道让她心焦意乱,视线被敌人鞋底踩出来的灰尘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杀手,苏琉璃深刻的明白,这种时候最好是迁就对方,先示弱,然后伺机行动。
可是从背后传来的一声厉傅曜的闷哼,的确十分地诡异。况且,自从这一声闷哼之后,厉傅曜就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声音,苏琉璃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
不管脑袋是不是被人压制住,苏琉璃双手撑在地上,两条腿灵活地蹬起来,一个动作漂亮的剪刀腿,夹住附近其中一人手中的步枪,腿弯用力内收,两只腿上夹住的步枪飞快地朝着按住她脑袋的那个男人的头上撞过去。
“呯!”的一声闷哼,压住苏琉璃脑袋的男人没有料到苏琉璃还有这样一手,被步枪的枪托撞到了下巴,步枪的重量和速度,足以撞碎他的两颗门牙,脖子后仰,红白相间的牙齿飞出来,整个人失去重心,朝着后面仰倒过去。
苏琉璃冷笑一声,趁着其他的人还没有从这迅猛的变故之中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挺身,纤瘦的身体弓成一道秀丽的弧,猛然翻身跃起。
“啪!啪!啪!”三个冷钝的巴掌声音响起来,颜倩站在人群的背后,嘴角翘着冷笑,一双眸子得意的斜视着苏琉璃:“不愧是从小就身手极好的苏琉璃,当初你救厉傅曜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女人这么好的身手,我一定打不赢她,那怎么办呢,只好用别的法子除掉她才是呀。”
苏琉璃站起来之后,周围拿枪的壮男围得更加紧,手里步枪开了保险,齐刷刷的瞄准苏琉璃,将颜倩保护在包围圈的外面。
苏琉璃对颜倩的挑衅充耳未闻,敏锐的眸子迅速打量房间里面的格局,房间很空,四周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这样一来显得光线有些不足,颜倩双臂抱在胸前,逆光站在窗户旁边,她身边有一张深红色木纹漆的椅子,厉傅曜垂着头,应该是昏厥过去了,任凭颜倩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也无动于衷。
“雷霄人呢?”除了这屋子里面的人,苏琉璃再也听不到第三者的呼吸声音。
“你放心,雷霄还在我的这里,刚才弄出去给三爷的,只不过是我让人弄的一个假冒的。”颜倩转身从窗台上面拿过来一个细长的盒子,鲜红的指尖抽出一根烟,在唇边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极为享受地吐出烟圈:“你该不会以为,我人在红獒,就真的要跟这些下三滥的人同流合污吧。”
苏琉璃的眼光瞥见房间一个角落的异样,眼神一紧,立刻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淡淡一笑,说道:“你当然不会跟红獒同流合污,你在红獒,只会脏了红獒这一碗水。”
“有种你再说一次!”颜倩虽然和红獒的人在一起,但是从心底是瞧不起红獒的,不,不对,换句话说,她瞧不起任何人,在她的眼里,红獒是一群只会仗势欺人的走狗,而她,要做其中的驱狗人,看看,现在的局势不就是这样吗?只怕现在,那个三爷还在疑惑怎么不见苏琉璃和厉傅曜的人呢。
“你要我再说几次都没有关系,你天生就是个阴险小人,红獒虽然不堪,倒还不至于背叛自己人,你倒好,这招绝地反击窝里反,可是把红獒玩了一个团团转,你就不怕三爷的一鞭子抽下来,抽烂你这张嘴吗?!”苏琉璃的声音猛然拔高,眼神往门的方向瞟了瞟。
既然刚才在电梯里面的时候,还能听见三爷和颜倩在一个屋子里面说话,那么肯定也都离的不远。
三爷若是此时发现异常,听见了声音,一定会来查看。
“苏琉璃,你别做那些无用功了,这个房间原本就是用来关押雷霄的房间,隔音效果和防御系统就相当的好,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能听得见,”颜倩双手顺着厉傅曜的脖子,往下缠绵的抚摸下去,一张妖艳的脸上却扭曲着狰狞的笑容:“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们单独到这个房间里面来吗?”
苏琉璃看着颜倩那双干枯的手,眼神飞射过去,恨不得将她那十根指头剁掉,嘴里却是冷哼:“你这么变态,谁能猜到你的想法。”
“你说我变态也好,说我无耻也好,我都无所谓,”颜倩收回手,仰天吐出一个烟圈,朝前走了一小步,走出逆光的窗户边上,苏琉璃这才看清楚颜倩的脸,她像是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老了十岁,暗黄的脸上,皮肤松弛,不知是用的哪一种化妆品,妆容脏乱,两片睫毛刷地像黏上去的苍蝇脚。
而颜倩自己却未知觉,自我感觉良好,缓缓走到苏琉璃的面前,推开那些拿着步枪的壮汉,对着苏琉璃喷出一股呛人的劣质香烟的味道,她牙齿发黄发黑,指尖也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