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海又说道:“你还记得那晚在单家的宅子里面发生的事情吗?”
单海虽然说得眉头没头没尾,但是语气之中带着的萧索之意,让苏琉璃无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一天晚上被浸泡在浴缸里面的绝望。
若是后来厉傅曜没有及时赶到,她必死无疑。
单海看见苏琉璃一直以沉默应对自己,心下一阵莫名的烦躁,温水遇上坚冰,泼上去还没有等来得及融化,冰又重新凝结。
“我说了这么多,你难道就还没有意识到我到底想说什么吗?!”
苏琉璃这才淡淡的开口,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为什么不第一句话就把你想说的全部说出来?”
单海抬头。
夜色之中,偌大的黑幕作为背景,点点星子若荧光,衬托着苏琉璃两只黑宝石一样的眼睛仿佛是浸泡在水银之中一样透彻。
心生一股不甘,单海很有一种要毁掉这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的平静,“苏琉璃,那天晚上亲手让你流产的人,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肚子里面孩子的外婆。”
单海说完这句话,等着收到苏琉璃惊愕难以自控的反应。
“所以呢?”苏琉璃依然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垂下眸子,白皙的眼帘盖住那一双乌黑的眸子,语气不急不缓。
单海愕然。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苏琉璃双手垂在身侧,晚风撩起她耳侧的头发朝前飞了出去,黑色的发丝掩盖住她将近一半的脸颊,盈盈水光的眸子平静的看着单海。
“没有了那我就进去了。”苏琉璃双手端平在胸前,淡然的转身走进屋内,经过厉傅曜的身边的时候,抬起头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
厉傅曜微微踟蹰一下,下一秒便点了点头,像是默许了苏琉璃说的话。
苏琉璃上楼之后,厉傅曜让管家给单海安排了一间客房之后,也随之上楼去找苏琉璃。
书房里没有开灯,苏琉璃半蹲在办公椅上,电脑屏幕上幽幽的蓝光照的她脸色苍白如幽浮。
厉傅曜推开门走了进去,缓缓的弯腰从上面给了苏琉璃一个紧实的拥抱,俯身低吻在她的额头上,颜色浅淡的唇瓣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和你没有关系,我让阿凰把资料发给我,明天整理出来就可以移交给警方了。”
“我帮你。”厉傅曜在苏琉璃的身边坐了下来,两个人坐在一张办公椅上,彼此之间的身体贴合的更加紧密。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肌肤相接的如此贴近,但是却是第一次觉得彼此的心靠着自己如此的近。
第一次,遇上了问题,他们没有立刻惊慌失措。
第一次,面对着难关,他们没有各持己见,争论的不分高下。
第一次,他们懂得了宽容善待对方。
厉傅曜和苏琉璃直到凌晨四点才睡,从凰中云那边传真过来的文件堆在桌面上厚厚的一摞,不敢想象昨天晚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整理这些文件,而且全部归类整编的十分清楚。
第二天清晨,单海还未完全从柔软的被窝里面清醒够来,便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音吵醒了。
他以为是苏琉璃,伸了一个懒腰,身上穿着客房里面的睡衣,踩在拖鞋上去开门。
“不许动!手举起来!”门外,武装齐全的小分队端着手里的枪支齐刷刷的指向房门口的单海。
单海先是一愣,然后很快镇定下来举起双手,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带着头盔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的人走到自己的面前,从他们的制服上,能够看出是特种部队。
“带走!”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拿了一个黑色的头罩套在了单海的头上,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单海只觉得自己被人推搡着拉着走出去然后上了车,紧接着车子平稳的行驶了差不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刚好是从厉家的宅子到市中心的距离。
“下车!”又有人拉扯着他的肩膀,耳边传来嘈嘈杂杂的声音,像是警察局里。
带着单海下车的那个警察从口袋里面掏出自己的证件,“借你们的审讯室一用。”
“这边。”当值的警察看了一眼那人的证件,赶紧起身把人朝着里面带进去。
只听见门开门关的声音,单海头上的黑罩被拉开,入眼强烈的灯光让单海眯着眼睛一时之间适应不了,不能完全睁开。
黑暗没有窗户的审讯室里面只开了一盏灯,照着一男一女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脸色严肃,一左一右坐着,如同阎王。
两人面前堆了高高的一叠文件。
“姓名单海,男,单家领养的儿子……”
那女警员字正腔圆严厉的拿着面前的那叠资料,完整的念出单海曾经做过的所有事情。
前面十分钟左右,单海还能淡定自如,越是念到后面,单海的脸色便开始苍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那女警员的话:“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同意。”
半个小时之后,单海指定的律师到了,两个警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