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承琰做了一个梦。
还是大雪,大雪在他的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层,身旁撑伞的男子温和叫他“承琰”。这个声音无端的令人感到舒服,他抬头看去,这才发现他只到男子的腿高,他变小了。
男子的面容很模糊,但依稀是与他相似的轮廓。他们在雪地里漫步,地上很滑,他不自觉的抓住男子的衣服。
“承琰,这些年来你生活的好吗?”男子温声问
风承琰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男子继续道:
“你有想念过谁吗?“
“你有执着过什么吗?”
“你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吗?”
“你想知道真相吗?”
…
男子不停的问,声音伴着风雪,越来越急。周围的场景随着这声音开始扭曲破碎,就像一层纸被人粗暴的撕扯下来,露出浓稠的黑夜和黑夜里的火光。
他看到一座湖畔的小庄园,古朴美丽,但庄园内外一片轰鸣和惨叫,那个男子就在院子里,与之前的温和截然不同的,浑身浴血的在一群人中左冲右突。男子的咆哮就像被逼到绝境里的野兽般,愤怒绝望,却又毫不屈服。
强烈的悲哀和怒意在心中升起,风承琰想要去帮助男子,但他不能动,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禁锢着他,不能动
男子最终倒下了,致死眼睛都是圆睁的。
那一群人随即冲向后院,那个小小的院子前有很多女人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她们大概是服侍的婢女,即便苦苦哀求,她们还是被毫不留情的杀死了。
为首的黑衣人拉开房门,这个屠戮者在房门前居然鞠了一躬,但随即握紧了刀。
在那半开的房门里,风承琰仿佛听到了婴儿的啼哭,这声啼哭响起时他心中狠狠一震,看到屠戮者握刀走向门内他几乎目呲欲裂!
不要进去,不要进去,不要进去!
啊——
风承琰大喊一声从地上弹坐起来,裂空刀轰然释放,无数尖锐鸣叫的刀刃向四方弹射。群鸟被惊起,它们的悲鸣响彻天空。
过了好久,风承琰才稍微有点清醒,他看清这是一片水塘边的芦苇荡,他身周差不多五十里内的芦苇都断成了小段小段的,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还有一大堆散落的鸟儿的尸体,当然,辨认出是鸟儿全靠还稍微完整一些的羽毛。
如果是往日他立刻就要起身查探身处的位置,并且回溯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但不知为何,看见那些残碎的尸体和血液,他居然有种压抑不住的欲望。
想再破坏,再杀戮。
他看向自己的手,发现氤氲的灵力不是青色,居然是黑色的。
“喂…”身后有人说话,风承琰不经思考的一个刀刃向后射去,那透明刀锋也带上了隐隐约约的黑气,威力至少比以前大了两倍。
但身后人只哼了一声,刀刃便消亡在空中。
一只手搭在风承琰身后,轻飘飘却又巨大的力道将他死死压在地上,翻腾不休的灵力被全面压制,然后半强制的平静下来。
“怎么样?清醒了没有?”身后人说,是臧弥的声音。
风承琰有点虚弱的呼出一口气,低声道:“清醒了。”
臧弥踱到他身前,然后在他面前蹲下,表情很是严肃。
“小子,除了风和火以外,你居然还藏着一个属性,老实交代这是怎么回事。”
风承琰一愣,这一愣愣了好半天。
臧弥撇了撇嘴:“量你也不知道,这么些天老头子也一点都没看出来。这个属性是隐藏的,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会被激发。”
“什么情况?”
“比如刚才,那龟孙子虚晃我一招然后偷袭你,并未给你的经脉內腑造成伤害,却压迫你的精神力,把这个隐藏属性给激了出来…咝,莫不是他的目的就是这个?小子,雷属性的化境强者,你有认识的吗?”
风承琰想了想道:“没有。“看看周围:“我们现在在哪儿?”
“往西走了好大一截,西山那一战动静不小,不能再待了。”
“那个人,他的实力如何?”
“化境一、二品左右,论单打,他在老头子手上撑不过三刻。“
“我昏迷的时候,没做什么吧?”
“说了一堆胡话,差点走火入魔…你做噩梦了?”臧弥挑眉道。
风承琰没有回答, 风把芦苇的碎屑吹起来,一老一少暂时都沉默了。
良久,臧弥说:“这个属性刚才你也感受到了,给它起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