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台上三足鼎立,肃穆的气氛感染了整个演武场,这座环形的巨大建筑千人围拥,却落针可闻。
裁决师者手中的旗子高高举起时,安静的演武场上突然刺啦一声响。
羽安面无表情的将拖地裙摆扯下一截,露出里面薄薄的一层长裤和驼色短靴,一小条腰带被她撕下来,满头青丝被利落的绑成一个马尾。
这一系列动作太过突兀观赏性太强,以至于裁决的师者愣了片刻才将旗子挥下。
小小红旗呼啦一声,白色身影箭矢一般冲天而起!
水链和铁片在羽安原来站着的地方铿然相撞,水链没有丝毫犹豫的向空中追去,有两条缠上羽安脚踝,链子上传来大力,羽安将要落地的身形被高高扯起。
观众席上一声惊呼,因那少女半空中一仰身,没有任何借力的情况下她的身子完全翻折,她倒仰着握住两条水链,柔韧如藤的透明水链在她手中倏然成冰,咔嚓两声,齐根断裂。
羽安落地一个翻滚,堪堪躲过旋转着袭来的两道铁片,但还是有三道划过她的手臂和肩膀,那铁片薄的惊人,划过皮肤时只留下一道极细的红线,疼痛和鲜血都延时了一瞬。
延时的疼痛像针尖一样刺入脑海,羽安却不能有丝毫停顿,铁片们像幽灵一样折回逼近,七道黑光织成圆形大网包围了她。
羽安再次腾空而起,铁片们没跟上她的身形,又扑了空。但就在她升到顶端将要下落时,后颈突然传来一阵森然冷意,拾刃瞬移到了她身后!
剧烈的灵力撞击自后背传来,拾刃带着灵力的一掌让她忍不住喷出一大口血,身子笔直下落的同时,羽安在半空中勉力回头,右手有翠色光晕闪过,两道柔韧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缠住了拾刃的身子。
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同时摔落在坚硬的黑石上,羽安没有丝毫停顿的翻身而起,躲过水链的同时,更多藤蔓自她手中长出,又深入地下。
拾刃被结结实实的捆在了演武台上。
然而这个空档里,水链已经呈圆形将羽安包在中间,上下左右所有可以闪避的空间都被封死,那些透明的链条就像圆形花盏尖锐的花瓣,它们合拢之时,花心将被毁灭。
水链齐齐刺下,羽安沉声喝道:
“镜盾!”
白色的半圆形冰幕以少女为中心层层绽放,狂暴刺下的水链被光滑的冰面齐齐弹开!
冬日里刺骨的冷风不知起于何时,阳光隐没在云层间。
镜盾渐次碎裂,羽安的身形自重重包裹中显现出来,观众席又一次起了小小的惊呼。
少女手中挽着白色长弓,弓身为冰,箭矢亦是寒冰凝成,白色灵力雾气般萦绕在她身周,远远看去,就像深色的巨石原野上开了一朵白色冰花。
箭尖所指正是温淮的方向,水链已经全部撤回了温淮身周,比起先前的灵力氤氲来,水链细了很多也慢了很多,对战进行到此时,双方的灵力都消耗巨大,温淮和拾刃已经被羽安全面压制了。
“射天!”
冰箭随着语声射出,一往无前。
这样的距离温淮不可能避开,但层层布防的水链减慢了箭矢的速度,箭尖最终只是擦过温淮的胸口,衣服被划开,胸口被划开一小道血口,虽然是极小的一道伤口,恐怖的寒气还是让那一片皮肤变成了青白色。
温淮低低的咳了一声,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羽安,你这一趟大雪峰去的实在值。”
羽安坚决不与他对视,也不答话,但温淮的声音居然在她头脑深处响起:
“你的藤蔓不够结实,而且你低估拾刃了。”
这话音刚落,羽安就觉得后颈一凉,拾刃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一柄小巧的匕首抵住了她后心。
看上去战局已定。
七片铁片全部回到了拾刃腰间的皮袋里,水链也消失了,并不是两人在此时放松了警惕,而是他们的灵力已经耗尽,无法再维持任何招式。
少女的长睫微微垂下,她脸上没有失败后的懊恼,没有任何表情,白色长弓在手中消失,取之而代的是淡蓝的光晕。
“你们输了。”她道。
蓝色的箭矢仿佛凭空出现,说是箭矢更像一道蓝光,蓝光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穿过温淮的胸口,又自羽安的左肩透过,刺入拾刃的身体。
偌大的演武台一瞬静极,人们连呼吸都忘了。这算什么?玉石俱焚?
两个少年同时跪倒在地,羽安捡起掉落在地的匕首,面无表情道:
“射天本有一虚一实两只箭,实箭为冰,虚箭为水,实箭消亡以后虚箭便会出现,它是一道凝聚的水之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