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清雾散去,旭日东升,东方霞光万里。
羽安走在这条离天鼎城中轴大街不远的街道上,早起的店家洒扫院门,商贩们忙着占位置,行人渐渐多了,整条大街即将苏醒。
本来该好好逛一逛,但羽安此来是想去城东卖掉手里的灵石换钱的,换钱以后还得去灵药商行买些治外伤的灵药,在中午之前回学宫换路晓源的班守着姬瑶,时间不怎么宽裕。
她一路走的急,所以被人拽住衣服的时候,腰间布料发出危险的刺啦一声响,她及时顿住脚步,才挽救了身上那件蓝色布裙。
羽安皱眉看着拦她去路的干瘦老头,对方可能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过无礼,不断地作揖,嘴里却咿咿呀呀的,连一个完整字节都说不出来。
是个哑巴,难怪要扯她衣服。
羽安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问道:“有事么?”
老人指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子,示意羽安跟他坐过去。那个小摊子只有一张铺着白布的桌子,一里一外两把凳子,桌边的竹竿上挂着破烂的布幡,上面写着“天命”两个大字。
难不成是个算命的江湖术士?
羽安一向不信这些,但干瘦老头一脸焦急的指着小摊子,一副你不能走你走了就错过了一千万两的诚恳。羽安架不住,只好跟他坐了过去。
老头从桌下拿出一套笔墨纸砚,蘸墨在白纸上写道:
“姑娘可是天鼎学宫的弟子?”
羽安心中有些惊讶,难道这老人感到她身上的灵力气息了?可她感受不到老人身上的,这人分明就是普通人。
“老朽想为姑娘卜一卦。”
“为何?”
“姑娘命格罕见,气运极盛,不是凡俗人。”
“你能卜出什么来?”
“卜前路,卜吉凶。”
“如何卜?”
“姑娘写下生辰八字和姓氏,给老朽半个时辰,便可算出姑娘的命中的福与祸。”
“若命数天定,凡人无法改变,那卜出来又如何?
“命数不是不可更改,卜算之术的作用就是趋吉避凶。“
羽安不再问了,在白纸上写下生辰八字,写姓氏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写了一个“沐”字。
老人伸出干瘦的手颤巍巍拿起那张纸,小心放平,然后拿出一张草纸开始写写画画。羽安看了一会儿就放弃了,老人写的东西堪比灵阵图上的鬼画灵符,乱七八糟的像算式又像图画。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大街上已经相当热闹了,各种吆喝声脚步声大大小小的交谈声混在一起,十分嘈杂。羽安有点坐不住,她正了正脸上的面纱,寻思着要不要早点离开。
袖角被人拽了拽,羽安看向老人,见他表情凝重写到:
“姑娘得天垂幸,拥有常人可望不可即的天资容颜,但承天命之人命途皆坎坷多变,姑娘一生注定灾祸不断,生死无常。”
羽安垂了垂眼睛,这几年的经历确实印证了这句话。
“姑娘一生里有两次大劫。”
羽安微微挑了眉:“大劫?什么样的大劫?可是关乎生死?”
“姑娘觉得,什么事是最可怕的?”
羽安一愣:“什么意思?”
“这世上有很多事比死亡更令人痛苦,有些事你经历了,却后悔活下来,这才是真正的劫难。”
羽安沉默片刻,从内心里她不相信这些玄之又玄毫无依据的占卜之说,但老人的话还是让她心中一凉。
“如何避开这些劫数?”
“这两次大劫,不,姑娘此后一生困苦,皆源于一人,此人是姑娘命中灾星,姑娘只要尽可能的避开他,余生便能安宁许多。”
“这个人是谁?”
“老朽只能推算出他的姓氏。”
老人手中用狼毫蘸了一笔浓墨,缓缓写下两个大字:
“诸葛”
……
羽安愣了半天,觉得匪夷所思。
看到这个姓氏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雄踞南方的大贵族诸葛氏,但羽安以前在家族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诸葛氏的人,以后在天鼎学宫修练或者是回北境报仇,也基本不可能跟诸葛氏的人有交集。
倒是遇见个平民里姓诸葛的人还可能些,不过,也不排除身边有人如她一般隐了本来姓氏,或者直接改姓。
想到这里羽安在心里摇了摇头,这种玄之又玄的占卜之说听听就好了,不能真信。
羽安站起身来,从腰间钱袋里掏出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