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华城是座小城,城池方圆不过二十里,城墙低矮破旧,街道狭窄混乱,乍一入城会让人感觉拥挤。但小城人勤劳淳朴,小城里没有煊赫的大贵族也少有饿死街头的乞丐。临近年关,烟华城的大街小巷都沉浸在年节前的喜悦忙碌里。
风承琰挺喜欢这种气氛,他拦住要进客栈的袁隼:“袁老,她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住客栈怕是不方便,我们不如去找一座像样的宅子住下。”
袁隼看看他,再看看早在他怀中睡过去的女孩子,想说什么却没说,只点点头。
他们在一条巷弄尽头找到一座无人居住的宅邸,风承琰翻墙进去看了看,宅子不大,才两进院落,房屋年深日久,门窗家具都多多少少有损坏,红漆早已斑驳脱落,檐角的铜铃锈迹斑,音色古怪。院子因为久无人打理而杂草丛生,铺地的青石被雨水侵蚀的坑坑洼洼。
还好院子坐北朝南格局敞朗,此处也不是特别多雨,屋子还没潮,墙面也没有被虫子驻坏。
袁隼觉得这地方太破旧,但风承琰一眼就喜欢上了。
他小时候常做梦,梦见青石小巷的尽头,楼宇古朴的宅邸沉在葱茏的绿意里,晨起阳光柔和,那宅子便是淡淡的青,暖暖的绿;正午太阳灼烈,院子里大槐树的浓荫间传出一阵一阵欢畅的长鸣;傍晚夕阳西垂,小院便染上一层浓烈又和缓的金色,他就踏着那金色走进院子,屋里的人探头轻快的喊:“回来啦,快去洗洗手,要吃饭了。”
探头的人是谁他看不清,正如那个雪天撑伞的男人,他在梦里是看不清梦中人的容貌的。那人是谁他也说不准,也许是他想象中的母亲,也许是别人,但这个小城里隐在巷弄尽头的小院子,却和他梦里的隐隐重叠。
“就这里吧。”风承琰示意袁隼接过羽安,自己去敲邻家院门。
正是午饭时辰,大门很久才吱呀开了一条缝,青色布衣的女子小声道:“谁呀?”
风承琰施了一礼,道:“在下周炎,想请问姑娘,旁边这座院子的主人在哪里。”
那姑娘在看到风承琰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一张还算秀气的小脸上红了一片,她有些结巴的道:“那,那个院子,原,原是我大伯一家住着,他们已经搬走了,走前,走前将房契给了我父亲。”
“这样啊,那不知令尊现在是否在家,我们想租下宅子。”
姑娘羞怯的点点头:“父亲在家呢,你跟我进来吧。”
宅子的主人名叫许晖,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他听完风承琰的来意后很为难,表示这宅子的房契虽然在他手里,但说到底他只是帮兄弟保管,做不了主。袁隼刚刚放出灵压,风承琰便拦住他,笑道:“许家叔叔的难处我可以理解,这样吧,我把租金提高五倍,半个月,二百两银子。于令兄来说,宅子荒着也是荒着,二百两银子不赚白不赚,他还能怪你不成?”
许晖小眼里精光一闪,勉强克制住激动,沉吟道:“这位公子说的很在理,很在理。”他看了眼袁隼怀中惊为天人却异常苍白的少女,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好像是受了伤,我祖辈行医,医术自问烟华城内无人能及,可以帮她看一看。”
邻家一家都是大夫,这可真是省了太多事。风承琰当即和许晖商量再加一笔钱,让他大女儿住过去,专门照顾羽安,他也要每天为羽安看诊抓药。因为价钱实在诱人,许晖没啥犹豫就答应了,那名叫许青的姑娘想着能每日看到这俊美公子,也羞答答的应了。
许是一下得了一大笔银子心中高兴,许晖当即派了他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到隔壁帮风承琰收拾院子,男人们拔草劈材、修订门窗,女孩子烧水洒扫,给三间卧房都换了崭新的被褥。到晚饭时分,这座宅子已经焕然一新。
吃完晚饭,送走许家除大女儿许青外的三兄妹,风承琰累的头晕眼花,正要回房睡觉,袁隼叫住他:“少主…”
风承琰正走到门口,闻言往门框上一靠:“袁老,我当您是长辈,以后您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他很自然的用了“您”字称呼,袁隼明白他心底确实将他当成长辈,便改口道:“承琰,你跟我说实话,为何要救下那姑娘?”
“救她只是顺手,我们也没损失什么不是?”风承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困得不行了,一心希望袁老快些说完。
“怎么没有损失?与灵阵共鸣十分危险,要是失败了你会遭到重创!而且,救了她之后才交换姓名,我看你也不清楚她的来历。”袁隼很快拿出了长辈的操心劲儿,严肃道。
“她是天鼎学宫的弟子,师父之前提过,和我一样是三属性。”
袁隼一惊,半晌道:“三属性的天才百年也出不了一个,如今怎么出了一双?大陆的气运怕是根本承不住这么多天赋异禀者…”说到这里,他后知后觉的回想白日里第一次见到羽安时的感觉,他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