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傲然立于演武台上的粉衣女子,她的视线明明斜向下冲着羽安,脖颈却微微扬起。
一个高傲又挑衅的姿势。
羽安和林月璃对视片刻,也没能找出这带着几分杀气的挑衅的因由。是为金惜颜出气?她对金惜颜明明没什么顾惜。是想再损一损学宫颜面涨一涨贵族气势?好像也没必要,毕竟上一场金惜颜已经赢了,且对战难免磕碰,一场战斗下来对战双方都会形容狼狈,林月璃怎会为一时义气损坏了自己那无懈可击的仪容?
林月璃这个人羽安一直不喜欢,她高傲自负聪慧冷静,她看似进退有距优雅知礼,比金惜颜要平易近人许多,但最有贵族优越感的就是她,这女子从骨子里为自己的血统骄傲,视平民为草芥烂泥。
禾雅指挥路晓源将姬瑶送回去后,来到羽安身边,轻声道:“羽安,她的修为什么境界?有你高吗?”
羽安道:“比我低一级。”
“她也是贵族,身上肯定也有不少灵器,万一你吃亏…”禾雅担忧道。
羽安并不怕不能取胜,但不想莫名其妙的打架。她跟林月璃现在只是互看不顺眼,打完很可能就彻底反目成仇了。现在学宫里的日子已然不复平静,她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
一念至此,羽安声音平平道:“我不应战。”
观众席上哗然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弟子们本以为又有好戏可看,谁知道羽师姐竟然干脆拒绝。怎么?这位林家小姐当真如此厉害,连羽师姐都怕了?
林月璃眉间一颦,随即又笑了,语气里不无讥诮:“羽姑娘可是怕了?我在家族的时候就一直很仰慕天鼎学宫,来学宫进修前想着一定要找同辈的高手切磋比试,也好磨练自己的性子和修为。但我没想到这才第一场邀战对方就拒绝了,羽姑娘…”她微笑着拂了拂袖子:“我理解你,毕竟刚才姬姑娘的形容实在狼狈,你是下学宫第一美人,定然不愿在众多是兄弟面前出丑,但你我毕竟是以实力处世的修灵师,不是靠脸吃饭的伶人,怎么能为了顾惜体面连出战都不敢了?”
这话说的十分尖锐,禾雅几个当场就变了脸色,羽安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却被风承琰抢先了,他的语气有些沉,带着两分怒气:“学宫演武场的规矩一向是自愿公平,对战双方必须心甘情愿的参战,你这般步步紧逼,言谈无礼,是否失了北地贵族的体面?”
林月璃的眼神骤然一厉,她一贯平静的声音都尖利了两分:“风少主,你我同为北地贵族,你不觉得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互相指责才是真失了体面吗?我一没绑她二没…”
话说到一半却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
“林小姐不必再说,我改主意了,应战。”
所有人都是一愣,只见羽安面无表情的拨开风承琰,淡定的走上演武台,站定时抬眼,声音平平道:“修灵师,实力处世,你说的很好,我很赞同。林小姐大老远来中原,总该有人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中原修灵师的实力,开始吧。”她说着看了台下的风承琰一眼,那一眼里的意味很是丰富,风承琰竟然读懂了。
看,我知道她为什么针对我了,你拈花惹草却要我来承担后果,风承琰,你很能耐呀。
风承琰长长的叹了口气,靠到一边柱子上,老老实实当观众去了。
林月璃面无表情的解下身上披风交给随行侍女,观众席上观战的弟子都惊艳的抽气。
羽安抬眼看一眼又垂下眼,是很惊艳,藕粉色短群波浪型的裙摆将那双长腿衬得越发浑圆修长,深红的抹胸映得肌肤莹润如雪,一条雪白的丝带勒住腰身,将那本就纤细的腰肢勒的越发不盈一握。这般的好身形配上那张足以软化任何男人心的柔美脸庞,站在她对面的这个女子,当真称得上尤物。
她本没有打架的兴趣,也不想和这帮贵族有瓜葛,但这一刻,羽安心里忽然涌起十分强烈的争胜心,这样的心思她已经很久没有过,她不去细想这心思的由来,只遵从内心的,捏了捏手上关节。
随着女子手指咯吧一响,裁决师者挥动小旗,他那声开始喊得炸雷一般的响,但对战的两人竟然都没有暴起的迹象。
空中忽然漫起一阵花香,那香气清雅怡人,所有人都忍不住深深呼吸。
有人指着台上惊呼一声,别人都看过去,只见粉衣的女子身周不知何时飘起轻柔的花瓣。那花瓣,仿若春风一夜拂来,落花如雨,如雨的花瓣围绕女子轻盈转动,越转越多。
林月璃抬起手,一指羽安,轻声道:“夭夭桃雨。”
羽安身周下起了粉色的暴雨,花瓣随着女子指令一瞬暴走,那轻盈柔弱的精灵竟然利如刀片,上百上千的刀片旋转呼啸的将蓝衣的女子包围在中间,像是要将她整个搅碎。但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