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店主关了店门,包子也没了。
羽安看着还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的老妇人,再看看空荡荡的街道,叹了口气,将老人扶起背在了背上。
她正要迈步,被忽略多时的小女孩拽住她的裙角,脆声道:“姐姐刚才救了我,我送姐姐一朵花吧。”她将两支白月季中的一支递到羽安面前,笑的很是灿烂。
羽安虽然觉得自己不能因为那个讨厌的男人连带讨厌了月季花,但看见那雪白的花朵还是有些反感,并没有去接。小女孩笑容一垮,有些委屈。老妇人及时打圆场道:“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大姐姐她腾不出手来,婆婆替她拿着吧。”说着就接过了花。羽安注意到她微微掀起的袖口里,枯瘦的手腕上有一个不起眼的木镯。
小女孩脸上阴转晴,高兴的道了声谢便跑远了。
羽安背着略有些沉的老妇人,边走边想,“好人”这词果然是很有重量的,因为被贴上了好人的条子,她一个围观者,就得在这整件事情里“被”承担这许多责任。
她暗暗运转了灵力,觉得一切正常,随时能暴起打架,便定下心来,认真行路。
阳光越来越强烈,地面被烤的滚烫,四周的空气是浓又热的,像是散发着汗味的浓汤。街道两旁的房屋、店铺、树木都像是快熟了,冒着透明的烟气。
羽安走在空荡荡的城里,根据老妇人的指示穿街过巷,四周的建筑越来越破败,巷子越来越窄,除了尖锐的蝉鸣,四周再没有其它声音。走到一个小小的十字形路口时,羽安忽然停住脚步,背上的老妇人奇怪的问:“姑娘,怎么了?”
“婆婆的家是在这一带吗?”羽安问。
老妇人微笑着点头:“前面路口左转就到了,老婆子家里穷,这一带多是破落人家,有些脏乱,姑娘莫要嫌弃。”
“穷?”羽安又问:“既然穷为何还去买金福记的包子?那可不便宜。”
老妇人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叹了口气:“还不是我那小孙儿,非闹着……”
她话音未落,羽安便将勾着妇人双腿的手一撒,抓住妇人搂住她脖子的一只胳膊,猛的一甩。
这一甩的力道能把一个壮汉甩飞出去,但老妇人竟然没动,她像是黏在了羽安背上,手腕一翻,指间的白月季直插羽安胸口。与此同时羽安嘴里吐出一物,那是一小块冰刺,在白月季茎尖触及羽安胸前衣襟的瞬间,直戳过花茎,嚓的一声微响,翠绿的茎从中折断,冰花从断口处生出,刹那间蔓延至妇人手心。
老妇人的眼眸倏然睁大,显然没想到羽安的反应如此之快,她立刻丢掉月季,伸手在羽安背上一拍,整个人呼的飞起,落地直退了十多步才站定。她的右手微微颤抖,大热的天,那雪白的冰晶却无视阳光,顽强的蔓延而上,很快将整只手都冻成了青白色。
她抬头看定羽安,勾唇一笑,语声再不是老人的沙哑,而是低柔妩媚:“不愧是天鼎学宫的天才弟子,这应变能力真是让姐姐我叹为观止。”她说着,伸手去扯自己脸侧的皮肉。
羽安眼睁睁看着她从耳下松弛的皮肉里扣出一个缝,然后将全身连皮肉带衣服,整个扯下了一大层。
这个场景让羽安想到了蟒蛇蜕皮,或者剥鸡蛋,剥橘子,那层属于老人的褐黄色橘皮被剥开后,里面的黑发女人新鲜、美艳,像是一尾刚从水中捞出的丰腴锦鲤。
女人从丢在地上的皮肉里捡起木镯戴在手上,她转了转手腕,寒气已经随着那层皮的脱落而脱落,她手上皮肤没有一点冻伤痕迹。女人笑问:“我自认伪装的没有破绽,你是怎么识破的?”
羽安握住手上的长弓,冷声道:“白月季、包子铺众人的言行都让我怀疑,本来只是怀疑,我自信即便有状况也能应对,所以跟你来了这里。但你自己的灵力虽然隐藏的极好,你那空间灵器却有一丝灵力溢散,让我察觉了。”她说着,已经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运转有些迟滞。
白月季的香气是有毒的,小女孩给的有毒,昨日见到的那轻佻男人拿出的,也有毒。这是个精心策划的局,她醒悟的有点晚了。
女人脸上显出一丝讶然,她转着手上的木镯,笑道:“好灵敏的灵识,若是只我一个人,说不定就栽在你手上了。”
她话音未落羽安便倏然转身,手中长弓一抬,可只抬了一半,她的肩膀就被一股大力猛的砸中,骨骼脆响,剧痛让她额上瞬间冒出一串冷汗。不知何时出现的魁梧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身暗青色的短打,正是在包子铺前和白衣男人起冲突的汉子。
臻境三品的体属性修灵师,加上那女人臻境一品木属性,羽安运转着越来越迟滞的灵力,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杀她她不知道,为今之计只有弄出大动静,吸引执法军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