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安遇袭的事因为涉及到贵族,并没有外传,只有当事的几人知道,并参与了审讯。
审讯也没有放到天鼎城的刑司府衙,而是在学宫内部举行,主持审讯的,正是大学宫长霍老。
英灵大殿里气氛肃穆,正北方朝南的高背大椅上坐着一身麻衣的霍老,左侧稍后一点的是暮岩,右侧是一位地位极高的徐姓执戒师者。左竖排是风承琰和沐梵尘,还有羽安要求的,以听审身份列席的林月璃。右竖排只有羽安一人。大殿正中站着独臂的凤厉,还有金惜颜。
“霍老,您摆这样三司会审的架势是要干嘛?我犯了什么错吗?”金惜颜感觉到气氛的紧绷,一群人都拿看犯人的眼神看她,不禁喊道。
徐执戒冷声道:“凤厉,你可以追述事情经过了。”
凤厉半垂眸,淡声道:“刺杀羽安的活儿我们是在六月初接到的,当时没有跟主顾直接联系,是中间人告诉我们要来中原。我们在六月二十八到中原,当时露面的人是个全身裹得很严实的女人,她带来了目标的消息以及订金。那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脸,但她拿出了金氏嫡系成员才有的玉佩,说如果我们成功,从此金家在西境会给我们庇佑,如果失败,自己掂量后果。”
这段话携带的消息量很大,金惜颜楞在那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身旁的婢女却是身子一抖脸色一百,似受了惊吓。
羽安抬眼看向林月璃,看到一个半捂嘴的惊讶表情。她垂下眼睛,嗯,惊讶的恰到好处,没有破绽。
半晌,金惜颜喊道:“你们怀疑是我买凶杀人?我没有!”她的声音在高阔的大殿里层层回响,满殿的气急败坏。
徐师者并不理会金惜颜的叫喊,对凤厉道:“那玉佩是什么样式的?上面刻了什么,缀了什么?有没有什么个人特征?”
凤厉目不斜视:“碧玉是半月形状,透雕双面金盏花,玉雕的样式金氏嫡系子弟的都是一样的,但那穗子是五彩的,且玉下缀有一颗拇指大的猫眼宝石。”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金惜颜腰间露出一角的玉佩上,五彩的穗子,穗子上方一颗漂亮的猫眼宝石。
金惜颜的脸色,也随着凤厉的话越发的涨红起来,她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等冤屈?激愤之下甚至起了杀意。手腕一抖,一道金光电射而出。
金光激射,距离如此之近速度又疾如劲风,连凤厉本人都难以反应,但就在金惜颜杀念刚动时,垂着眼睛端坐大殿的霍老眼皮便一动。眼皮微抬,金光乍射又停,只一瞬间,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只看到一柄金色的匕首停在凤厉颈侧半寸处。
霍老抬起眼睛,随着那苍老的灰色瞳孔全部露出,金色的匕首一点点的碎成渣滓。霍老的手轻轻一抬,金惜颜砰的一声,被生生压跪到了地上。
列席所有人都低下头去,凤厉也皱紧眉头半弯下腰,满殿修灵者都在麻衣老者一抬眼的威压中俯首。
霍老居高临下的看向金惜颜,沉声道:“即入了我天鼎学宫,就是学宫的第子,该遵守学宫的法度。若老夫方才没有阻止你,就凭在英灵大殿出手杀人这一条,学宫就可以把你绑了,遣送回家族!”
这一句里威严以及那股灵压让羽安几个都不敢抬头,何况情绪来去如风的金惜颜,她被吓得半天没敢说话,好半晌才道:“弟子知错,霍老明鉴,弟子,弟子并没有买通杀手加害羽安,弟子虽然一直和羽安不合,但并没有至她于死地的深仇大恨,弟子为何要杀她?一定是有人诬陷我,是他诬陷我,他血口喷人!”
羽安又看向林月璃,她恰好也看过来,两个人目光交汇,羽安仍然不能从那无懈可击的眼神里看出什么。
凤厉笑了笑,偏头对金惜颜道:“在西境的时候便久闻大名,惜颜小姐。在下刚才只是陈述了事实,并没有说您就是主顾,不必如此惊慌。”
“你!”金惜颜怒瞪他,咬牙道:“羽安一介贱民,纵然有所冒犯,却还不值得本小姐去算计。定然是有人陷害本小姐。”她忽然又一指羽安,怒道:“你不是没死吗?是不是你因为我在演武场上胜了姬瑶,你们怀恨在心,所以设局害我?”
风承琰瞥了她一眼,沐梵尘牵牵嘴角,凉凉道:“如果你不胡乱攀咬,看着还可信一些。”
羽安淡道:“如果我是你,如果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不会气急败坏的乱吼,而会静下心来认真的想一想。什么人跟羽安有仇,什么人跟我有仇,幕后之人的目的究竟是杀羽安,还是要设局陷害我,又或者,是为事情败露后的追查留了找人顶罪的一条后路。杀手是西境人,玉佩是你的贴身之物,如果有人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