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火焚心可用寒灵力压制中和,但是心灵上的危机如何用外力来解决?
风承琰的意识里,他站在风氏主殿的大门口。他周围站着很多人,他们的面目都是模糊的,他却奇异的从那些模糊的脸上读到喜悦。大家都是喜悦的,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于是他也微笑,微笑一绽开,殿门也轰然洞开,蚀刻繁复纹路的玄铁大门洞开,十八根朱红大柱引领者人们的视线往里探去,大殿深处,猩红色的地毯尽头,有玄金的盘龙宝座,那座上坐了一个年轻的男人,这么远,风承琰却一眼看清那男人的相貌,那是风承玦。
人群闹哄哄的向殿内走,他被裹挟着也向里走,奇异的是,他一直走在大殿中间,走在猩红色的地毯上。人群渐渐安静沉肃了,他们在风承琰身后排成了整齐的队伍,宛如臣子拱卫君王。风承琰走到了离主座不远的地方,他站定,正要躬身行礼,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激愤的声音:“少主,杀了他,他根本不配做家主,您才是真正的家主,我们都将拥护您,杀了他,您就是北境的主人!”
满殿都响起了“杀了他”的怒吼,吼声如雷直要将屋顶都掀翻,滚滚的声浪挑起人的热血,风承琰心中也不禁一动。
所有人都拥护他,直要他杀了座上那孤零零的人,他就是北境的王,从此以后生杀予夺。他心里涌起一股热流,那热流越来越灼心,让他不自觉的焦躁的向前走了几步,然而他忽然顿住。一丝清凉窜进心里,唤起他的理智。
他要那位置吗?生杀予夺他就会快乐吗?他不是厌憎那椅子吗?他不是发誓要自己取得力量和权力吗?
他忽然扔掉手中的刀,回头便往外走。那些面目模糊的人伸出鬼爪一样的手试图拉住她,满殿都是不甘而怨愤的“少主留步、少主三思、北境之主”的劝阻,他却走的决然而一身轻松。
风承琰走出大殿,场景一换,变成了学宫大桥,桥下春水娟娟,桥上春光明媚。他站在桥头,听到路过的几个夹着书卷的弟子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羽师姐和温师兄定亲了。”
“何止听说,我还见到了呢,温师兄在年末考核上故意撤剑认输,认输后捧出亲手打磨的簪子向羽师姐求亲。羽师姐感动的落了泪,当场答应的。”
“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好羡慕羽师姐啊…”
对话声渐渐远去了,风承琰雕像一般僵在和暖的春风中,只觉五内俱焚,心如刀绞。
前面响起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温淮那特有的带笑的嗓音响起:“早啊风少主,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羽安和我定亲了,她就要嫁给我了。”
风承琰抬头看他,心中一瞬涌起强烈的杀机。
温淮自顾自的说:“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两情相悦,而你,只是个笑话。”他的声音忽然阴狠起来:“你恨我吗?你想杀了我吗?如果杀了我你也许就能得到她了,来杀我啊!”
风承琰的杀气针尖一般刺了出去,灵力抑制不住的外放,温淮的笑声越发狂放得意,充满挑衅。真想杀了他!真想杀了他!风承琰心中有声音在叫嚣。他几乎就要出手了,但却又停住。
杀了他有用吗?如果羽安真正爱的是他,如果他能给羽安安稳的生活,他何妨退出呢?他不甘心,他嫉妒,但他杀了温淮岂不就是伤害了羽安?他怎么忍心伤害羽安呢?
刀尖再次垂下去,风承琰转身,淡淡道:“如果她过得不好,我再来杀你。”
场景再变,再变…各式各样的故事走马灯一般上演,风承琰在愤怒的边缘挣扎却总是能保持冷静。就在他的意识即将清明起来时,忽然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什么是你的弱点?什么能让你恐惧的燃烧?不是贪婪不是嫉妒不是仇恨,那么,是不是孤独呢?”
场景又一次变幻,这次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沙漠里荒无人烟,连一点活物都没有。
风承琰在沙漠中跋涉,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他一路看见了很多人,都是死人。开始是一对男女,面目模糊却隐隐熟悉。然后是仆人打扮的人,然后是老人,然后是一个蓝衣服戴面纱的女子。他一路走一路遇见熟悉而陌生的尸体,像是在踏着白骨走向幽冥。
他渐渐恐惧起来,他想不起那些人都是谁,但他觉得那是他认识的人。他一路前行,遇见的都是死亡,始终活着的只有他自己。这就好像一个人的人生,不同的年龄里遇见不同的人,不同的人全都走向同样的死亡,最后只剩自己。厄运如影随形,没有人能与他并行。
多么可怕的人生?
孤独就等于绝望,绝望就想毁灭,这么可怕的人生,这么悲凉的世界?为什么不毁灭呢?为什么不毁灭?
没有具体的刺激,没有一瞬间蓬勃的愤怒,这个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