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买的,这是为数不多父母留给我的遗物之一,应是父亲雕了送给母亲的。”风承琰垂眸,“我想了很久该送你个什么东西好,想来想去只有这个比较有意义了。”
羽安拿起簪子,“你父亲的手很巧,不过你为什么非要送我一个东西?”
“自然,是因为定情。”风承琰用手拖住下巴,笑得温柔,“今日是中原的秋神节,你不如去换身衣服,跟我去山下城里逛一逛。”
原来是有节日,难怪都不见人影。羽安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你把饭桌收拾了,我去换衣服。”
她转去里屋,风承琰含笑将桌上的碗盘摞起,端到厨房里洗了,擦干净摆好,才又回到卧房外屋。本以为按照羽安平日梳洗的速度,应该是早收拾好了,没成想里屋还在窸窸窣窣,帘子遮得严严实实的。
风承琰只好等着,等到外面夕阳几乎褪尽,他都有点犯困的时候,里屋的门帘才被轻轻挑开。
风承琰愣了愣。
女子穿了一身浅妃色绣红色芍药的及地罗裙,外罩藕色织锦缎衣,手挽同色披帛,一头长发一撮一辫,绾成一个复杂精致的发髻,发梢斜斜插着那支栀子花簪,并几点珍珠小钗。
这装扮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是闺阁女子最常见的打扮。但风承琰差点以为今天太阳从东边落下,因为那是羽安呀,羽安何时穿过这么正常的衣服?
那么正常,那么,柔美。
这么一打扮的羽安居然很柔美,她未施粉黛,脸色素白,一双黛眉下双眸盈盈,那一汪蓝色,真是要把人的心都融了。
“如何?”羽安观察着他的神色,脸上颇有些不自在。
“很美,太美了。”风承琰已经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走过去看着她,轻声道:“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女人的时候,不过,你居然有这种衣服,还会梳这么复杂的发髻。”
“有姬瑶那个爱打扮的在,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了一些。”羽安微微颦眉,“以前觉得没用,没什么打扮的兴致,今日却……”
“今日因为我在所以才起了兴致是吗?”风承琰眼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他凑到她耳边,声音低低的,“女为悦己者容,羽安以后,就只为我一人装扮吧。”说着,吻在了她耳珠上。
羽安身子一颤,赶忙去去推风承琰,怒道:“起开,再这样我生气了。”话说的很是冷然,去推人的手臂却有点软。
风承琰自知这样下去会把持不住,只又她在颈侧流连片刻便离开了,叹气道:“我真佩服我自己,面对这样的勾引还能坐怀不乱,我果真是个君子。”
“我哪里勾引你了?”羽安冷冷道:“因为你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才会觉得我干嘛都是勾引。”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的错。”风承琰满脸笑意,拿了裘衣给她披上,半蹲在她身前,“上来,我背你下山。”
风承琰身上一如既往的温暖,羽安如今畏寒,几乎是贪恋的搂住他的脖子,贴在他宽厚的背脊上。她心里有点郁闷,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吃干抹净吧。
不行,要理智,还要警告风承琰,让他自觉点。
今夜的天鼎城确实热闹,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小摊贩挤挤挨挨,行人摩肩擦踵,到处都是喧嚣,到处都是呼喊,空气里的味道混合着各色小吃的香气,人身上的汗味,以及夜风从远处岳江上带来的秋日的湿凉。
所谓盛世繁华,不过如此。
风承琰落在一处临街小楼的楼顶,向四周望了望,笑道:“那边主街上好像有祭祀歌舞,要不要去看?”
羽安也望,半晌道:“先从脚下这条街逛起吧,走到哪儿算哪儿,不必刻意去看什么。”
“也好,这条街好像小吃要多一些。”风承琰将她一带,轻飘飘的落到街上,大街上来往的人流被微微的一阻,光线昏暗,倒也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这可以说是羽安第一次如此自如的在大街上闲逛,没有戴面纱,也不必外放三尺寒气,她被风承琰拉着,连路都不用看,只要睁大眼睛欣赏沿路的风景就好。她也是头一次发现街市竟是这么热闹的,处处新奇,有五彩丝线编制的络子,有琳琅满目的首饰妆面,有各式的花灯面具,还有许多她都没见过的小吃。
手上传来的热度直往她心里窜,羽安觉得前所未有的心静,身处十丈软红而心静如湖。她这样静下心来的去看,发现自己融入了川流的人群,她就像最普通的年轻女子,精心打扮,穿着柔美长裙梳着精巧发髻,满怀欣悦的约了心上之人一起,漫步在节日欢腾的街头。
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涩,手不由得便微微一缩。风承琰立刻察觉,回头道:“怎么了?”
他一怔,因为羽安冲他扬起微笑,朦胧的灯光里她的笑美的都不真实,微微弯起的眼睛里似有水光涌动。
“风承琰,谢谢你。”羽安轻声道:“以前我走在人群中,只觉得自己是一座孤岛,那些热闹都是别人的热闹,与我无关,但这一次不同,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