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一声,徐钊将藤蔓一抽,鲜血像泉水一样喷涌出来,萧啸倒在了地上,
“师…师父…….师父!”温淮几乎是嘶吼出声,他扑上去,死死捂住那冒血的伤口,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觉得惊慌失措,觉得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世界因为他的错误变得一片灰暗。
“放了拾刃…他不是你的朋友吗?为师跟你说过,要怎么对待朋友。”萧啸低低道,每一张口嘴里就会涌出血沫。
温淮的声音像是呜咽:“待之以诚。”
“你做到了吗?”
“没,没有。”
“其实你心里…是不认我这个师父的吧。如果你的身份是假的,那你用这个身份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也许,即不是真心喜欢…羽安,也不真的承认我是你师父……”萧啸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眸逐渐昏暗。温淮急切的摇头,抓住徐钊的手,厉声道:“你是木属性的修灵师,你可以救他,给他输送灵力,我命令你,给他输送灵力!”
“你确定要救他吗?如果我们现在立刻离开,还有可能在他们察觉之前逃出中原,如果将他救活,他会立刻找人追捕我们的。别忘了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南疆还远在千里之外呢。”徐钊道。
温淮的眼睛都红了,吼道:“救他,现在!立刻!”
徐钊沉默片刻,将手覆在萧啸身上,温和滋养的木之灵力源源不绝的传入萧啸体内,滋润着他即将枯竭的生命。
萧啸是化境强者,他伤并不在要害,如果有木灵力加持,他是有可能活下来的。温淮从怀中掏出最好的伤药,不管不顾的往伤口上撒,撒完后用绷带包住,动作迅速又仔细。
就在这时,一股奇特的灵力,不,应该说精神力,笼罩住了几个人,他们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你果然还是心软啊。”
这声音响起的瞬间,湖面上忽然出现了银色的图阵,全身被捆灵力被封的拾刃忽然便消失了,他消失的同时,那银色图阵一闪,也消失了。
徐钊和温淮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那声音道:“空间灵力,有人从异空间召唤了他,啧,可惜!”
温淮一醒,几乎是一个激灵站起来,四顾道:“你,你来了?”
“不,我没有来?我还在家里,现在跟你对话的仍然是我的精神力。”那声音笑起来:“我的精神力无处不在,整个大陆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徐钊愣了半晌,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惊道:“您,您是,老祖宗?”
“给他输送灵力,别让他死。”那声音道。
徐钊赶忙加倍输送灵力,小心道:“老祖宗是觉得这人毕竟是中原一号人物,他死了,可能会引得中原与南疆交恶,所以要留一口气吗?”
“不。”那声音桀桀笑道:“救活他,只是为了,再杀他一次。”
子时已过,风雪渐停。
羽安穿好大氅,从窗子里跳下去,无声无息飞纵出客栈,踏上前往陵园的小路。
这一带人烟稀少,经过几个小山村,再越过一片荒野,陵园所在的小树林便近在眼前了。沐氏的陵园与沐氏祠堂一样,周围有很多四季常青的阔叶植物,这些植物违背自然规律,在万里冰封的冬季也亭亭如盖,好像严冬里最后的一片春意。
这是沐氏家族众多特色之一,沐氏代代相传的木灵力都极为滋养,蕴含着精纯的生命力,沐氏的每一个族人出生都会伴有一朵本命花开放,沐氏供奉祖先的祠堂和陵园也都生长着很多四季常青的植物。
陵园设有灵阵,非沐氏族人不得入内。羽安在灵阵外找了几圈,在西南方向找到一处阵眼,划开自己的手臂,将血滴在阵眼上。
灵阵嗡的一声,羽安伸手触了触,灵阵果然消融了,她走了进去。
夜色沉寂,幢幢树影如同安静立着的武士,小雪纷扬落下,那么安静的地方,羽安穿行其中,看着那一座座被岁月侵蚀,已然腐朽的墓碑,心里却觉得仿佛有悠长低回的挽歌回荡在周围。
她放慢了脚步,走了很久才找到母亲的坟,坟头长了很多白色的小花,墓碑并没有什么损坏,“沐氏第二十代家主平妻之位”几个字,还十分清晰的印在那里。
羽安心中一时涌上万般叹息,恍惚间岁月呼啸而过,再回头只看到物是人非。
解开大氅,从镯子里拿出早便准备好的糕点瓜果,一一放在坟前石台上,又点了香,烧着一把火,扔了一把纸钱进去。
她跪下,磕第一个头。
“母亲,女儿不孝,这么多年都没能来看您,这一次也不会待很久,天亮就会离开了。女儿这许多年,活得有些乱七八糟,没能得到父亲的喜欢和族人们的认可,反而离家判族,跑去了外面。”
她再次叩首。
“其实您走的时候我还年幼,如今已经不记得您的笑语,只隐约记得您对女儿说过,不用成为什么人,只要活得开心就好。开心,这个说起来简单,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