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昏暗的大厅的另一端传来另一个声音,低而沉厚:
“所以说事情的始末就是,你们天鼎学宫里被人插了卧底,如今卧底身份暴露,击杀了一名阁主,还逃了。&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我们安插在南疆的探子近期回报,一切如常,南疆边境的军队并没有调动,诸葛氏内部的高层似乎也没有调动的迹象。”另一个声音粗犷嘹亮。
第三个声音听起来很是温和:“当务之急是通知所有的南部城池,动用一切有生力量,拦截诸葛氏的少主。”
“说得倒是轻松。”第四个声音听来有几分阴鸷:“从今晨得到消息,执法军和边军已经紧急派出四波人,但有三波都没有追上,最后一波在边境上和他们正面遭遇。那可是由一位修为化境的上将带领的队伍,傍晚传回消息,全灭。”
中厅有一瞬间的死寂,第六个声音片刻后才响起,冷冷淡淡的,是个女声,“诸葛氏首席供奉的实力岂是可以小觑的?况且就算拦截成功,若那诸葛家的小子在激战中出了什么意外,诸葛氏一定会不惜一切,入侵中原。”
“哼!女人就是女人!开战又如何?我中原千里沃野,万万儿郎,怕他不成?”第七个声音听来有几分桀骜。
“莫要冲动啊各位,诸葛氏既然早早就安插了这么重要的棋子在中原,必然是图谋已久,还埋了许多后招的。既然现在已经拦不住那两人,我们还不如集中力量,肃清内部的小贼。”第八个声音很苍老,有些中气不足。
拾刃抬起头来,通过半明半暗的烛火,他看到远处逐渐聚拢来的几个影子,他们都身穿长袍,白色的袍角拖过凹凸不平的地面,每一步都是威严,都是权力。
他忽然间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白塔的顶层,是中原历代英灵的安息之地,亦是议事十人的集会之地。刚才说话的那些人,加上眼前的霍老,他们就是,中原的权力心脏啊!
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在那几人围着乌木灵位站成一圈时,他道:“拾刃,回学宫待命。”
拾刃立刻一躬身,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今天他说了自族人陨落殆尽后,最长的一段话,昨天他做了自孤身飘零后,最冲动的一件事。他中了别人的圈套,害死了萧阁主,又害得筱尔的存在被人所知,他万死难赎其罪。
除了家族,他从未对哪个地方有过归属感,如今却因为这一份浓浓的愧疚对中原这一方土地,一方势力,产生了归属。
所以,温淮,从此以后你我便是仇敌,再见之时,必不死不休!
孤岛的夜晚并没有风承琰想象的那么苍凉寂静,因为今晚很热闹,炎氏的族人倾巢而出,聚集在“火神堂”前的空地上,载歌载舞的庆祝着“神怒”之龙的陨落。
熊熊篝火映得人的脸红润的似要烧起来,这群人看样子也确实要烧起来了,大人小孩儿混做一堆,大口喝着岛上特产的烈酒,高唱着祝歌,恨不得跳进火里去跳舞。风承琰坐在人群之外,眯着眼睛看着这欢乐至于疯狂的一幕,却在走神。
他伸着一只手,手掌里有一株莹白的莲花,在月光下盈盈绽放。这么喧嚣的环境里,那重瓣雪莲看来仍然清冷,真像一捧轻盈的雪。
越是热闹的时候,越觉得孤冷。这是风承琰一贯的感受,这次却不太一样,他不觉得孤独,也不羡慕热闹,他掌中有一朵花,心里自有一份热闹。
只是很想念,太想念了,以至于在这种欢腾的时候他还觉得有点忧愁。
命花开得很好,说明她很平安,没有受伤也没有这次瞒着她出来,回去大概会很惨吧。羽安脾气大着呢,说不准会让他自封灵力当沙包,或者学民间的做法,让他跪搓衣板。这倒是没什么,跪搓衣板他也不觉得丢人,只是别冷战。如果羽安打算好几天都不理他,他就怂了。
思绪不知不觉就飞了很远,年轻人坐在刺槐树下,坐姿悠闲,掌心里洁白轻盈的花朵随着夜风微微摇摆,像在歌唱。年轻人看着远处,漆黑的眼睛里映着火光,映着苍穹,渺远又温柔。
炎飞不知不觉顿住了脚步,她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人,这个年轻男人,他第一次出现在炎氏族人的视线里时,是一道流光般,从远处飞来,坠入岩浆。他们当时是被深渊另一侧的灵力波动吸引的,炎氏族人都知道在深渊外的森林里还有一只能驭冰的强大灵兽,只是他们极少能突破火龙的封锁,到达对岸,所以对那只灵兽不甚了解。
察觉到灵力波动的时候,族长紧急召集了族里所有有战斗能力的人,他们赶到悬崖边时,正看到一个人影流星一般划破天幕,坠入岩浆之中。
当时所有人,岂止是震惊,简直都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