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发浓郁起来,正当测验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低沉哀怨的哭泣声缓缓传来,渗人心脾。
“啊——”
夹杂恐惧的尖叫声冲破天际,众人的视线重新被拉到了测验台上。
森冷的月色倾泻而下,空荡的测验台上除了有一滩新鲜的血液之外,连个鬼影都没有。
“师妹呢!刚才不是她在台上测验的吗?”
魁梧少年惊恐万分,怪不得他觉得那个凄厉的惨叫声那么熟悉,原来是师妹的声音。
凝重的视线胶着在空荡荡的测验台上,只要一想到那个直白的少女惨遭不测,他的身子立刻软了。
凌允和见状赶紧上前,将手放在他的胳膊下,稳住了他的身形。
“现在下结论似乎太早了。”玄天宗一向戒备森严,外面不要说是人了,就算是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至于九重塔的邪物们就更加出不来了,自从那个神秘的邪物失踪之后,九重塔的封印全都加固了一遍,如果它有任何移动,那么宗主都会头一个感应到。
至于那个邪物就更加不可能伤害一个无辜者,他所有的恨意似乎都是冲着曲逢去的,以他的能力,如果要报仇的话,大可以朝曲逢下手。
“你……知道些什么?”魁梧少年虎躯一震,眸中散发着似有若无的寒光,他毫不客气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肘,一脸怀疑的打量着身侧的少女。
她可是天下皆知的扫把星,凡是对她好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娇儿说不定离她太近了,以至于被她传染了霉气。沐姝媚说得对,这种灾星,凭什么能在玄天宗立足。
对于他的敌视,凌允和表现的很淡定,朱唇缓缓勾起,诡异一笑:“我知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某人为何要这么做。”
含着深意的目光挪到高台上,嘴角的笑容更深了,随着北海之事越来越迫切,玄天宗必定会掀起一场内乱,只有这样,某人才能在北海之事平定之后,将功劳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她只是不明白,放着那么多平庸的世家嫡子们不去利用,他偏要利用一个十二班的庶女呢,这顶多能够掀起一阵的风浪,并不会撼动鱼潜武的地位,毕竟他也是战功彪炳的功臣,明奕珩就算糊涂,他身边的那些谋臣们可不糊涂。
顺着她的目光探去,傀儡少年再次一怔,神色惊惧。
要不是自己的命门被捏着,他一定会冲动的上前去质问那个人,问他为何要这么做,这样做无疑是打草惊蛇,他可以打死也不承认,可娇儿就有危险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凌允和神情严肃,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毕竟这是关乎一个人的性命,她绝对不可以鲁莽行事。
冰冷的唇努动了好半晌,却无法吐出一个字,他只得焦灼的点头。
“那个穿粉衣服的少女到底有何来历,老狐狸绝对不会做这等没有把握的事情。”之前他就因为失误而偷鸡不着蚀把米,这一次他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要么不做,要么就把事情闹大,最好是满城风雨,传到那些势力方的耳朵中去。
“娇儿并不是普通的庶女,她是鄞都老王爷的幺女,是王爷府的心肝宝贝,要不是她吵着闹着要到玄天宗修灵,王爷府的众位主子们也不会让她迈出王爷府一步。”
魁梧少年如同霜冻的茄子一般低垂脑袋,一脸急迫却无可奈何,毕竟他手上连半点实质的证据都没有,他该如何救出娇儿呢,她长那么大,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半步,之前她发脾气出走,自己也能靠强烈的感应把她找到,可如今,他们之间的感应越来越微弱,这代表对方的身子越来越虚,如果再不快点话,娇儿就真的……
他不敢再想象下去,两行灼热酸涩的泪水流淌在坚毅的面颊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来这个名叫娇儿的少女,对于这个少年来说,很是不一般呢。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一定会救出娇儿的,毕竟我不能让宗主陷入困境,如今北海之乱未定,如果这个时候玄天宗再闹出什么大乱子来,那么对于皓辰帝国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水眸熠熠,是那般的坚信,她的这股韧劲感动着魁梧少年,要不是在众人面前,他一定会跪下来答谢她,毕竟是她拉了一把悬崖边的自己,如果娇儿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会结束自己的性命。
如果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恐怕这一辈子都不敢承认,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感情。
他已打定主意,就算他们之间隔着烈焰岩浆也好,只要娇儿对他有情,他一定会护着她,淌过眼前的种种困难。
“我要听的可不是感谢之言,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是什么灾星,这些不过是某些人的借口,他们越是想借着我的名去铲除异己,我就偏要反着做,我倒是要看看,邪到底能不能胜正。”凌允和垂眸,冷漠的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曲逢一定会带着那颗棋子一起去北海,在北海之事尚未定论之前,他是不会傻的杀了那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