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新的身体可与灵魂还没有完全得到契合,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一定会让这个恶毒的妇人付出代价!
赤红如火的眼神让凌允和彻底寒了心,虽然她一味的提醒自己,这是在幻境中,一切都是虚幻的,可她还是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以前的霍敬煊对自己只是冷漠而已,可如今的他对自己可是恨之入骨,她又怎么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他的信任,让他甘心情愿的付出心头血呢。
“我……”
“也对,你一个毒妇有什么好亏心的,恐怕你偷笑还来不及吧!”阴鸷的低喝打断了她的辩解,一双拳头牢牢攥紧着,他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在下一刻掐住对方的脖子。
霍沅聿眉心一跳,将这个柔弱的女子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挺拔的周身涤荡着难以言喻的怨怒:“好了,她还只是个孩子,她可不懂这些阴谋诡计,你的孩子没了,我这个当叔叔的,也很心疼,但是这一切都不该归咎在她的身上,若要找人负责的话,就去找那些个婆子出气好了,她们都是老人,有的是经验,怎么会不知道麝香伤胎,而且那位颐儿也是药师出身,她又怎么能闻不出衣服上有麝香呢。”
“小叔叔……这个贱蹄子到底给你灌输了什么迷魂汤,你现在竟然为她说话,难不成你认为颐儿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吗?那可是她求了许久,才拥有的孩子。”霍敬煊气不可遏,转身来到了案桌上,潦草几笔,随后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那张墨迹未干的生宣甩在了她巴掌大的脸蛋上,缓缓的飘落到地上。
就算不用去看,凌允和也能猜得出来,这上面究竟写的什么。
她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来才行,若是现在离开了,那她就要永远被困在这个幻境之中。
卷翘浓密的羽睫半垂着,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朦胧的阴影,她这副饱受委屈不敢反抗的样子让霍沅聿的冰心一颤,他再次脑子一抽,捡起了地上的休书,将其捏成了粉末。
“她是我们庸阳府八抬大轿从正门娶进来的媳妇,你要休了她,你问过你的父亲了吗?这般擅做主张,究竟是谁教你的!”霍沅聿头一次拿出了一个当长辈的姿态,他之前就不喜欢谈静颐这个活死人,现在就更加不喜欢了,他的侄子是被情爱迷了心,所以才会将她当成是宝贝。甚至为了她,不惜和其他的四大家族所抗衡。
可他却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庸阳府毁于一旦,这毕竟是集合了祖先们的鲜血汗水,才打下来的根基。
“既然小叔叔一直为她说话,那就让她给你暖床,伺候你更衣好了。”霍敬煊挑眉冷嗤,这个女人能够让小叔叔出马打开寒室的玄锁,定是用了什么肮脏不堪的手段。
响亮的耳光在书房里回荡着,霍敬煊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恼怒的看着凌允和,这个地方闷得他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阴鸷可怖的眼神让凌允和为之一颤,她咬紧下唇,心中五味杂陈。
“没事的,他也只是口不择言罢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就好了,你先回屋好好歇着,至于那个二奶奶,你就尽量不要去招惹她了,这个麻烦你惹不起,但是躲得起。”霍沅聿的脑子霎时变得清醒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会因为这个孩子受的委屈而感到愤怒,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双水润清澈的眼睛吧,有这样眼神的人,是断然不会做出什么歹毒之事的。
温润如水的声音一下子涌入心头,驱散她心中的疼痛,凌允和缓缓仰头,嘴角终于扯开了一丝微笑。
“我去看看君儿,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他过的可好。”她真的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在幻境中的君儿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君儿这个时候应该在后院练习灵术,他的天赋极高,爆发出来的威力也极为强大。我奉劝你,在他练功的时候,你还是不要靠近他的为好,免得他将你错伤。”深邃的眸中急速划过复杂的神采,君儿不过是刚刚回府而已,敬煊将这个孩子保护的很好,就算是安陵府的人,也未必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府中的奴仆们就更加不敢多嘴,所以她不可能会知道君儿的存在。
而且她手上戴着的似乎是庸阳府的传家之宝,那个戒指不是一直戴在敬煊手上的吗?怎么她的手中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种种疑惑投入他的心湖中,使得平静的湖面起了重重波澜,他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起来,难不成父亲大人所说的诅咒,当真存在吗?
冷眉一凛,他赶紧飞奔到屋内,将藏在暗格里的卷册拿出来,一一预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找到了父亲留下来的手札,当他看见上面写着的内容时,整个人都傻眼了,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白皙纤细的手用力捂着脑瓜仁,他痛苦的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