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来了。”黯然的眼珠子骤然一亮,欣喜无法抑制的浮现在肥嘟嘟的脸颊上,他松开了宽厚的大掌,如同一匹脱缰野马朝着目标蹦跶过去。
凌允和蹲下,想要将他抱起,胸口却一阵闷痛,无法掩藏的苍白和汗水让从容走来的霍沅聿很是不悦,他压着嗓子,低声责备起来:“君儿,你娘亲也累了,你可不能这般撒娇。”
蓝复君懂事的从离开了她的怀抱,当黑眸对上她鬓角滑落下来的冷汗时,眼底闪过一丝阴森扭曲:“若不是那些个自以为是的,娘亲也不必消耗那么大的体力,二叔公更不会因此失去药鼎。”
“虽然说童言无忌,你说什么都可以,但是你也该学会审时度势,如今我们在别人的地盘上,有些话,你心里可以想,但绝对不可以说出来,万一被藏在暗处的耳目听到了,那他们就会把所有的罪过都加注在你娘亲的身上。”寒眉紧锁,幽眸比月光来的还要清冷。
蓝复君仿佛做错了事情,贝齿咬着唇瓣垂下脑袋。
素手抚摸他的头顶,温柔和蔼的声音缓缓溢出:“君儿还只是小孩子而已,不必如此苛责。我也累了,要回房休息了。”
她虚掩朱唇,娇慵的打了个哈欠,一大一小非常默契的来到了她的左右,小心翼翼的牵着她的手和胳膊。
“还真像一家三口啊……”阴阳怪气的笑声从角落里流淌出来,一道被黑色裹住的影子嗖的钻到了黑洞洞的洞穴内。
衣袂摩擦、利器相撞的声音划破了静寂的夜,过了半晌,缠斗声这才渐渐消失,夜再次恢复了平静。
坐在轮椅上同样一袭黑的男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中布满着狰狞扭曲的血丝,他一脸不忿的瞪着这个使诈的男子,要不是他招招都落在自己的旧患处,他也不至于这般狼狈的被他钳制。
黑衣男子邪魅一笑,低头欣赏着被自己圈在铁臂中的小野猫,感受着从他鼻间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他也故意喷了一口灼热的气息,在对方的脸上,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了眉心的那个烙印。
“一定很痛吧,你现在一定极其的渴望鲜血,只要你求我,我就满足你的要求。”
他想别过头去,可下巴却被霸道的两指捏住,他只能以一个别捏的姿势,仰头怒视对方:“就算我疼死,我也不会开口求人,而且你也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这场游戏还没有结束,你我之间的赌约也还没有完成。”
“让你开口求人当真那么难吗?”他若有所思一笑,忽然眼神变得阴鸷血红起来,“可你当年竟然匍匐在那些个名门伪君子的脚下,哀戚可怜的磕头乞求,可最后换来的,却是满身伤痕。”
倔强的眸光瞬间碎了,流淌着受伤的泪光,被咬的血迹斑驳的薄唇缓缓翘起,语气如同炼狱一般森冷可怖:“所以,等我们的游戏结束了,我一定会把身上所承受的伤痛一一加诸在那个人的身上,让他也好好尝一尝,这些年来,我受的伤、忍的痛……”
由于情绪大幅波动,额上的烙印再次疼痛起来,脸皮抽搐,从鬓角再次裂开了一条缝隙。
黑衣男子见状,也不再逗弄他了,眉宇深锁,将割破了的手掌送到他的嘴边:“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赶紧吃吧,如果你再这样无休无止的蜕皮下去,一定会死在那些仇人前面的。”
歌舒卿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把抓住了眼前的食物,贪婪的吸食起新鲜的血液来,当脸上的痛苦消退之后,他这才一脸餍足的松开手,回味无穷的舔舐着自己性感的唇瓣。
黑衣男子轻咳一声,满脸滚烫的别过身子去,幸好他被裹在黑布之中,所以对方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冰冷的双手交叠在腹部,指骨分明的手指有些紧张的绞在一起:“明天将会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当真要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吗?”
“他的药鼎已经在我的手中,所以我们不必再忌惮于他半分半毫了,至于那个小妮子,我暂时还不想让她轻易的死去,我想看着她登上人生的顶峰,然后再狠狠坠落崖底,我倒想看看,由那个人亲自教导出来的弟子,在面对怨愤仇恨时,会做出一番怎样的抉择,如果到时候她愿意加入魔域的话,我自然会打开大门欢迎她,毕竟魔域不缺美人,就缺这样的好苗子。”刀斧雕刻般的脸颊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他压低嗓音狂喜不已,似乎已经猜到了游戏的结尾。
“如果,她不愿意呢,以她如此依赖霍二爷来看,她似乎不会做出任何伤害霍二爷的事情来。”
沙哑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歌舒卿的幻想,他眉角微搐,好不容易恢复的邪魅之色再次裂开,眼眸慢慢抬起,神色寒冷如刃:“杀!”
对于他的答案,黑衣男子也露出了欣赏的笑意,夜风袭来,卷起了他们宽大的衣袖,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身形一闪,瞬间隐入了浓稠的黑暗之中。
“真是奇怪,刚才明明就有声音的,怎么就没有半个人影呢。”
就在打更的狐疑的时候,一只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