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沐剑初浑身一颤,表情变得异常诡异起来,他狠狠的将一颗葡萄送入嘴巴中,咀嚼着,可还是堵不了心头那吃了苍蝇的恶心。
若不是在场有这么多熟人贵人,他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巴子。
他是真的后悔了,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和气一点的话,或者这颗耀眼的明珠,就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今夜,也绝对不会让庸阳府和霍敬煊把这风头给抢了过去。
坐在他身边的沐伯邑看出了孙儿的愤懑怒意,赶紧在蝶几下掐了他一把,示意他要收敛自己的情绪。
如今去北海平乱的人选还没有真正的选出来,若是因为他的一时莽撞而丢了这个大好良机,那就实在是太得不偿失了。
虽然他们现在坐在一起了,那又如何。
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还指不定,这个娇人儿会是谁家的囊中之物呢。
就在这等凝重诡异的气氛下,这陪宫的主人终于到了现场。
一袭家常海蓝色洒线绣祥云团龙袍,头束鹰纹羊脂白玉冠,冷峻的脸上威仪十足。
他默然不语,接受着群臣朝拜。
待他坐下去之后,跟在他身边的秦兰溪和曲妙音,方才入座。
还没等他开口,一袭藏青色五福捧寿织金膝襕圆领袍的君太后也在宫婢的搀扶下,一脸威仪的行来。
凌允和小心翼翼的瞄了她一眼,虽然只是略施粉黛,但是她眼底迥然有神,没有半点颓靡的病气。
看来她的身子骨已经好很多了,这下子君师父也不用为此而操心什么的了。
“太后,您怎么来了,您的身子骨不好,可不能受凉。”
端坐在明奕珩旁边的曲妙音缓缓开口,一脸担心的样子。
君氏冷哼,端庄得宜的坐在了明奕珩的下手边,就算是太后,他的养母,可她也不能拂了君王的面子。
不像这个小妖精,表面上是一脸的和善,可内心却工于心计,当初废后是如何惨败的,她可是历历在目。
且她今日还这般不知规矩,当着众多王公大臣的面,竟敢和国主平起平坐,就算这是国主宠溺她给予她的权利,她也应当知分寸,懂得何为上,何为下。
明奕珩的眉宇间明显闪过不悦,气氛再次凝固起来,大家僵硬表情,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凌允和接收到了霍敬煊的眼神,巧笑嫣然的走到了正中央,朝着国主行谢礼。
“草民多谢国主赏赐半副銮驾。”
“若娘子何必多礼,对于你这样的人才,半副銮驾的殊荣有算得上什么,只要你能为北海出一份力气,平定了这帮不知好歹的邪物,孤另外还有厚赏。”
不知道为何,明奕珩总觉得在这个奇才的身子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可他的心里不但没了之前的厌恶,反而起了怜惜之心。
若是能把这等娇人儿娶回宫中,那定能够威慑住那些不知好歹的邪祟,让他可以从此高枕无忧。
和她相比,曲妙音实在是有些自大膨胀了,这也怨不得母后会如此不满。
凌允和眼前晃过一个虚影,当她看到那双越来越近的绣龙纹鞋面时,嘴角一抖,冷嗤着。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愚笨的傻姑娘了,经历了那么多,她再也不会相信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鬼话连篇。
她大大方方的,任由对方搀扶着起身,眉梢含春,妩媚娇笑,眼底的那颗鲜红色的泪痣格外娇艳。
明奕珩呼吸一凝,喉头一紧,努力了许久,这才抑制住了体内的沸腾灼热。
“为国主分忧,那是草民应当应分的,所以不敢要什么赏赐。”
灼热宽厚的大掌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她娇嫩的玉手,眼神深幽,里面露骨的情绪,让在场所有人均倒抽了一口寒气。
尤其是霍敬煊,表面上没有什么,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已经死死攥紧。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他让她谢恩,可不是为了让她去勾引明奕珩的。
“识大体懂道理,皓辰帝国能够你这么个有才有心的臣民,还当真是孤的福气,天下百姓的福气。”
明奕珩放声大笑,毫不避讳的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君氏这才看清楚了对方身上的衣着,心下衣襟,双手一哆嗦,她紧紧捏住了衣摆,这才避免了出现什么失礼的事情。
这个魁首,虽然和废后长相不同,可她们的眼神,却是一模一样。
而且她身上的衣服,到底是谁准备的,这存心是要她难堪不是。
她虽然对曲妙音的自大而不屑,可对于这个进退得宜的女子却是十分欣赏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制药给自己治病的关系,说到底,她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她的灵丹妙药,自己恐怕早已入土。
秦兰溪本来就心有不忿,如今看到国主对这个贱蹄子这般的上心,又见君氏不但没有半丝不悦,反而多了欣赏的神色,顿时怒火大作。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