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卫本来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而肌肤间的接触,如一道密密麻麻的电流流过他全身,血液以不寻常的速度涌入他的心脏,激起一种莫名的……难以形容!
萧卫被这陌生的感觉吓了一跳。
在他的生命里向来只有“责任”二字,未曾对一个女子动心,而今竟然会因为一个男子……难道他有什么不寻常的癖好吗?那太可怕了!
脑子里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让萧卫的神经乱作一团。他似将苏云心当作烫手的山芋般,快手将他交给南宫语嫣。
然而,当他离开他怀中,那温暖的体温不再时,他的心,还是失落了一下。
是夜,苏云心终于醒了过来。南宫语嫣正好帮她擦完药,忙小心翼翼地帮她换上干净的衣衫,扶着她坐起来。“云心,你怎么样?”
“痛……”一丝嘤咛逸出苏云心苍白的唇。她觉得身上的肉好像被割成了一片片,每一处都疼得厉害,就连筋骨都断了。毫不怀疑,这样的痛苦能让她死去。
“痛?哪里痛?”南宫语嫣担心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伸出手,又不敢碰她,生怕碰到她身上任何一处的伤口。
苏云心摇摇头,有气无力地微笑道:“可能是刚上药,刚发挥药效,公主不必担心。”
“不用硬撑了!你身上大大小小到处是伤,一定痛死了。”南宫语嫣说着又红了眼眶,“自从跟着我后,你就没过过好日子,一直受伤。是我害了你,我真该死……我这么倒霉,迟早会把你害死的!”
轻轻帮她拭干眼泪,苏云心摇头。“云心从不后悔跟着公主,云心命硬,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公主不用担心。”
“你越这么说,我越愧疚!我已经欠你太多,这辈子都还不清。”
这些日子来她所受的苦她一一看在眼里,如烙印深深烙在她心上,折磨着她,让她愧疚。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一时气昏了头,她根本不会受这么多伤,遭这么多罪,受那么多伤害。
“好了,我真的没事。”苏云心勉强微笑着,神情仿佛在安慰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不过我很累,想再睡会,公主也早点休息。”
“嗯!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南宫语嫣一步三回头,迟疑着离开了。
听见关门声,苏云心脸上的笑容黯淡下来,吃痛地捂住肩上的伤口。刚上药的伤口又裂开了,手一摸上去,掌心全是血。望着那猩红的血液,她的心竟异常平静,甚至觉得那不是自己的血。
她苦笑,也许受的伤多了,也就麻木了?不知道明天,他又要怎么折磨她?
算了,就算她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不管是前世今生,他对她的折磨,她都在劫难逃。苏云心软软地倒回床上,闭上双眼,任肩上的血缓缓地流着。
就在她即将睡着时,忽然听到两声很轻的敲门声。起初她以为是错觉,但隔了一会,又传来两声敲门声。她吃力地坐起来,问:“谁?”
门外没有回答,只听到到风吹过树枝的声音。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她带着满心疑问与不安,披上外衣下了床,拉开一小道门缝,外面并没有人。奇怪,难道是她听错了?她正感到奇怪,目光突然扫到地上的一个小瓷瓶。看上去,像是药瓶。
她将它拿了进来,打开软木塞一看,里面是些药粉。是谁送来的呢?难道是……他?她脑中闪过一道冷漠恭敬的身影,握着药瓶的手不自觉紧了些。
回廊另一边,一道高大的黑影隐匿在树后,直至苏云心房里的烛火熄了才走出来。阴暗的光线里,他的棱角绷得硬硬的,嘴唇也紧抿着,看上去有些迷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自从将药瓶放到他门口的那一刻起,萧卫的心就没再安定过。或者说,自从那日他对他一笑开始,他的心里便植入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看到他受伤,他异常难受。回到房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生平第一次感到那样焦虑。
当他拿出药瓶时,一次次走到门边,又一次次倒了回来,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提起勇气走到他房门口,放下药。
以他的聪慧,会猜出药是他送的吗?如果他问起来,他该如何回答?说是,还是不是?不?在他面前他从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常,他应该猜不到,应该猜不到……这么一想,他又忍不住有些失望。
抬头,深深望了眼那扇窗,萧卫最终还是离开了,仿若未曾出现过。
苏云心以为接下来的日子,独孤擎必定会变本加厉折磨她,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待她像个陌生人一样,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就在这种惴惴不安与猜测中,她的伤势渐渐好转。在到达奈良城的前一天,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