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暮卿只是笑笑不语,那晚夜深人静之时,在厢房中一盏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雪暮卿提笔行书写上一封信后摊开手在疾无面前。
疾无心领神会的递上印章,那印章四四方方,青白玉石制成中规中矩。
雪暮卿握在手中,染上红泥在信书右下角盖上,红泥不多不少,清晰可见二字,“蜀地官印。”
那是李俊安手里的印章,他的书信若是去京城还没到皇帝手里已经被太子的人拦截下来,唯有借助李俊安蜀地刺史的身份才能将书信平安送到宫中。
想来这也是唯一的办法,至于印章那是问李俊安要来的,他虽然不大信任李俊安,但是书信是以他的名义送到京城,就算是出了什么事那也是李俊安的责任和他雪暮卿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小年夜进行的如火如荼,当晚,本来珍妃欲意放烟火迎接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却被雪暮卿制止,“蜀地难民无数,府中若锣鼓喧天欢庆至极那让黎民百姓如何作响,此时应当是同万民受苦而非贪图享乐。”
一句话让珍妃哑口无言,但雪暮卿说的并无道理只好扫兴的回到厢房之中生闷气,唐玉萱见状,这时候也是无奈,既要让雪暮卿满意又要让珍妃高兴还真是难上加难。
于是乎她又想出一个办法来,既然不能放烟火,那点燃篝火大家围着篝火举行一场晚宴是必要的。
那晚,允儿只是在篝火旁站了站便回厢房中了,对于她来说这种活动一点意义也没有,新年不过又是预兆着自己又将老一岁而已。
心里还是那嫁人为妇的林梦如,恐着美人迟暮,其实允儿也不过年芳十六罢了,还有很多年华可以挥霍。
过后的三天,府中的下人依旧是在忙碌着,过了小年就是除夕,大扫除是必要的。那天刚下了一场大雪,很快寿康王府中就找不见一片雪花全数被清理了去。
她站在门口唯有一声哀叹,雪其实很好看,若是雪映着除夕的景象那才真真正正能感受到新年的气息。
碧儿站在她旁侧不知这允儿又在感叹何事,“小姐,年关将近难道你不开心么?”
“有何好开心的?”
允儿一句反问让碧儿哑口无言,对啊,有什么好开心的,寿康王府如今这个样子有什么好开心的?
她以往只是想,只要过年就会有俸银拿,只要过年就有新衣服穿,只是她有俸银也不多,何况还有蜀地的难民连一口薄粥也喝不上又有什么好开心的。
允儿站在门口一会,感觉寒风吹来有些凉意正准备进屋,这时候疾无慌慌张张跑来说道:“允儿姑娘到门口接圣旨吧。”
圣旨?她莫名的怔了怔,照理而言皇上如今不会记挂着寿康王府才对,都卧病在侧,太子又只手遮天,难不成是以为除夕将近来赏赐寿康王府一些东西?
圣旨就是君意,接圣旨的场面声势浩大,寿康王府中大大小小的奴婢都必须跪在院中接旨。
雪暮卿跪在最前头,珍妃跪在右手边,二人是寿康王府的主子当然是两人来接旨。
而他们身后就是唐玉萱,在往后便是许许多多的下人,疾无领着允儿去时候,允儿看着下人跪在院中自己算不上寿康王府的什么人打算跪在其间,这时候疾无却对她说道:“这次圣旨是有关允儿姑娘你的,随王爷一同接旨吧。”
“有关我?”允儿诧异,寿康王府百年不见一张圣旨一来圣旨居然是有关她的,会是什么?
她一头雾水,疾无也不知其中玄机摇了摇头,她只好走上前跪下,就在雪暮卿的左侧。
“这就是王爷所说的名医?”公公瞟了一眼允儿眼里有些狐疑,允儿年龄太小,宫中御医穷尽一生追求医术的御医都对皇上的病束手无策,这允儿年纪轻轻岂能治好皇上的顽疾?
雪暮卿颔首,“公公若是不信大可找人问问,是否是这允儿姑娘治好了母妃的病。”
允儿突然觉得地板冰凉,寒意顺着膝盖蔓延到了全身,原来他一直打算送一位名医为皇帝治病,而那名医就是她。
之前她从未听雪暮卿说起过,眼下突然背脊骨发凉,她根本不会很多,这样送进宫中不等于将她往死路上推么?
可是当着公公的面她没办法和雪暮卿交谈,她很想问问,难道在他心里她就是一颗棋子?
公公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真的问旁人,见人已经来齐,圣旨已经到了岂有不宣读的道理,干咳了两声调整了音调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听闻寿康王府上有名医能治疑难杂症,朕抱恙在身,特命寿康王府送名医到京中为朕疗养,钦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嘹亮的声音如雷贯耳让整个寿康王府都为之一颤。
这是寿康王被派遣到蜀地接到的第一道圣旨,这道圣旨,或多或少让朝中之人还记起在偏远的蜀地还有一位皇子,被封为寿康王,远赴蜀州。
雪暮卿不疾不徐的从公公手里接过明黄的圣旨来,突然觉得手里的圣旨重有千斤,这次送允儿去宫中不止是因为江朔州的话,也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