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沙哑而低沉,“暮卿和允儿回来了?让他们进来。”
允儿突然感觉有些鼻酸,皇帝的样子在数月前至少还精神抖擞,眉宇间有着君王之威。而如今在她面前的只不过是个两鬓花白的老者,脸庞上深深的沟壑都是岁月一笔笔留下的痕迹。
看着都让人心疼不已,允儿只觉得鼻尖微微泛着酸楚,眼泪都快掉下来。她和皇帝并不算关系好,感情也不深厚,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对她怎么样她心里比明镜还清楚。
皇帝信任着她,还维护雪暮卿,可是她做的又是什么?不紧没有治好他老人家的病还蓄意蒙骗,造成如今的局面。
自责感如潮水一般几乎要把她淹没,雪暮卿站在旁侧看着她抬手搭在她肩头算是安抚,续而跪了下去:“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候允儿也反应过来也跟着跪了下去,皇帝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一家人何必拘礼?”
“皇上感觉身体怎么样了?没按时服药吗?”允儿起身连忙问道,虽然‘复苏粉’只是抑制病情的作用,但是在做的时候她就想过应该能撑上个三四个月更久或者是半载,可是这才短短的一月就复发,她实在是难以置信。
皇帝勉为其难的笑了笑,老态龙钟的夹杂着苦涩意味,“前些日子因为商议变法之事忘记服用药,后来两天都没事朕以为是痊愈了,哪想得突然病倒。”
允儿听着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很想发火,可是对方是天子,故而也只好隐忍下来。
她就说怎么一下子来的这么突然,皇帝竟然真的没有按时服用药,成这样也无可厚非!她就算气恼也只能埋怨自己,如果她没有去西北整日按时送药给皇帝服用也就不会这样了。
但是病发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提前了。
“父皇,太医怎么说?”雪暮卿知道已经没办法让他继续服用‘复苏粉’抑制病情,还怀有一丝妄想,希望其他的御医能有办法。
皇帝摇了摇头,一切尽在无言中,如果太医院有人能医治他的病他也不至于到骊山来静养。
雪暮卿脸色煞白,他的心情比允儿好不到哪里去,本以为可以拖延时间牵制荣妃母子,可是现在他手里毫无实权皇帝又病倒了,荣妃母子肯定会更加的此肆无忌惮!
“好了,你们回来就好,先下去休息吧。”皇帝此刻也不想多说,他已经是身患重病的人但是又太多的牵挂,记挂着江山念着黎民苦恼不已。
“是。”二人答应着退下,允儿走得很慢,一步一回头,心里满是愧疚和懊悔。
皇帝看着她微笑着,还对她心存感激,丝毫不知她根本就没找到药方来医治他的病。
来时心情忐忑,出清泉宫的大门只有沉重。
“这些不怪你,你不用太自责。”走到殿门口的雪暮卿低声说道。
允儿是个很好懂的丫头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一看便知在想些什么,不用多说什么别人已经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允儿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是不是她的责任哪有那么轻松,她本来应该好好琢磨怎么治好皇帝的病,可是她却什么也没做。
“要不我去找找师傅看看他能不能治好陛下的病。”允儿想起多日不见的江朔州兀地又感觉有了希望,双眼放光提议道。
雪暮卿知道她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如果不能治好皇帝的病肯定心里难受于是点头同意下来,“去找江老前辈可以,但是江老前辈不能露面否则父皇知道是他他定会有杀身之祸。”雪暮卿比允儿想的周到,什么事情都要斟酌,少顷他有了办法,“不如这样,我差遣人去寻江老前辈,如果能有医治之法你万万不能说是江老前辈。”
允儿觉得这办法还好,这段时间她也可以在行宫之中研究一下看看医书,或许不用等到江朔州她也可以独当一面。
两人就这么决定下来,张顺追了出来慌慌张张道:“王爷,允儿姑娘,奴才带你们去宿下的院子,还有珍妃娘娘也被皇上召见到行宫了。”
“母妃?”雪暮卿闻言愣了愣,珍妃是同他一起去了蜀州封地如今又被召回,看来皇帝的病情不是一般的严重,将亲人都叫到身边可想而知是怎样的打算。
念到此处攥紧了拳头,眼下太子还在,荣家荣妃还相安无事,等到皇帝一倒太子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储君,那他的下场就算不是流放也是死路一条!
时间不多,他必须在这段时间相出应对的办法来,否则真是无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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