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儿点了点头,难得他还想自己跟着回蜀地,她还以为他怀疑她,要将她舍弃。或许,他并不是怀疑呢?
她回头看了看还放在桌上的纸条,跌跌撞撞的走到桌前,腿脚都已经发麻到没有直觉,她撑着桌边,桌上的蜡烛还没能熄灭,她索性拿起纸条放在明火处。
很快火蛇舔上纸张燃烧起来,转眼烧到了她拿捏的地方,她不得不松手,还燃烧的纸条落在地上,转眼便只剩了一撮灰烬。
“允儿姑娘,这是……”疾无纳闷,干嘛要烧一张纸条,疑惑不已。
“没用的东西而已,走吧。”允儿苦笑道,或许在雪暮卿看来确实是没用的东西,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他根本不知道是林梦如给的还是她允儿杜撰出来的,他要它何用?
她扶着门沿,扶着回廊的栏杆一路往驿站门口走去,走得很慢,发麻的双腿终于恢复了直觉,麻木的触感,每走一步就如同有万千虫蚁啃食着脚心一般。
疾无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好几次提议要搀扶她都被她拒绝,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雪暮卿要看见定然不会扶着她走的吧,她想着从二进院走到驿站门口足足花了小一刻钟,好在到门口的时候腿脚已经恢复了常态,那种发麻的感觉哦终于不在了。
在门口只有两辆马车,不见雪暮卿和珍妃的人,良玉站在马车跟前见允儿出来连忙迎了上去道:“允儿姑娘,你总算来了,上车吧,否则天黑之前到不了潼关的驿站。”
允儿颔首,良玉却引着她到正妃的马车,允儿疑惑的往雪暮卿的马车看去,蓝色的帘子遮挡住了马车里的一切景象。
良玉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允儿姑娘,王爷他和张美人同乘一辆马车,你……你就和珍妃娘娘同乘一辆马车罢。”
张美人?允儿苦笑,想必是那张若琴,她想起那张若琴的那一张颇像林梦如的那一张脸,现在想来还真有几分相睹思人。
良玉似有几分歉意,允儿到不觉得怎样,他爱跟谁一辆马车那是他的自由,她哪管得了那么多,对良玉说道:“没什么,正好珍妃娘娘必定一个人沿途无聊,我正好同娘娘说说话。”
说罢,她提起裙摆来上了马车,撩开帘子看到珍妃,和善的笑起来:“娘娘,允儿来陪你。”
珍妃见允儿分外的高兴,确实这一路上她一个人是闷坏了,拉着允儿坐在了身侧道:“还是你好,知道来陪我这个老太婆,养个儿子,养大了就连娘亲也不管不顾了,唉,孩子大了就管不住咯。”
珍妃埋怨起来,虽说是埋怨,但是脸上都是笑意,显然能回蜀地她很开心。
允儿看着自己的手在珍妃的掌心,被她另一只手不时的抚摸着,心下更是难受。
但是当着珍妃的面她无心多说,她可不是那种在雪暮卿面前受了委屈在珍妃面前告状的人。
她又不是荣依依也不是唐玉萱,只是恐怕现在没了荣依依和唐玉萱又来一个也不是好打发的女人。
他毕竟是王爷,三妻四妾很正常,她也没想和那美人争宠,该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的就算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是。
既然雪暮卿说过将来肯定有她一个位置,她相信那话是真的,虽然雪暮卿现在正生她的气,她相信也只是短暂的。
马车开始缓缓的开走,沿路有些颠簸,珍妃不时的拍着她的手道:“听闻唐县令去了驿站,还敬献美人给暮卿,本妃也没能见上一面,可惜了。”
“唐县令?”允儿突然明悟过来,那日雪暮卿见的地方官员姓唐,那就是唐家的人。
珍妃的回答印证了她的想法,“那唐县令可是唐家的人,在这里当县令已经数十载了,当初给你的那张记录名单里也有他,虽然是个县令,可是对唐家可谓是忠心耿耿。”
允儿听到‘忠心耿耿’四个字更加疑惑起来,如果那唐县令真是对唐家的人为什么敬献的美人那么的像林梦如,如果他事先不明其中辛密怎会这般的凑巧?
而知道雪暮卿钟情于林梦如的人就那么几个屈指可数,她算其中一个,除外就属荣贵妃和荣依依。
可见县令送张若琴来并非是凑巧,偏偏挑了张若琴这么一个女子,偏偏送给他雪暮卿,其中缘由猜想也会猜到一二。
“对啊,那是我唐家之人,不然也不会在这驿站中求见暮卿。”珍妃半分得意的说道。
允儿皱起眉头来,突闻琴音袅袅,她诧异的撩开幕帘来,正见并列而行的对面马车也撩开了帘子,内里的景象一清二楚。
女子着着一袭青绿色的锦绣长裙,坐在长凳上,面前是一架古琴,发髻上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帘垂在光洁的额头,随着她拨动每一根琴弦而晃动,更徒添几分美艳。
那琴音柔和,如同叙述着山野间细水长流的故事,那一草一木,一花一草仿佛都在琴音中呈现,让人置身其中,顺而觉得心旷神怡。
她会弹琴?允儿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她记得林梦如也擅长音律,如同她一般,而且那手法,弹琴的时候小指会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