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暮卿被她叫醒,木然睁开眼,眼里全是红红的血丝,迷糊到清醒不过片刻,迅速的拿起笔来又翻来了奏折道:“这些奏折不能拖到明天,明日早朝就要批完,这是国事万万不能拖沓,迟个片刻或许就有万民因此受累。”
说罢,他揉了揉眉头,面上满是疲惫之色,允儿看着心疼,她知道一国之君不是常人,担的是国家重担,忧的是黎明百姓之苦,可是她帮不了,只能这么静静的陪伴着他。
那夜雪暮卿处理奏折到深夜,期间几次险些睡着都是允儿适时的叫醒了了他,浓茶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一个月以来,雪暮卿都是每日酉时到凤藻宫,每次到都会带着奏折,偶尔也会问允儿的意思。
渐渐的,允儿也差不多了解了朝中的局势,现在朝中安定侯的势力是最大的,原因很简单,先不说他是唯一一位外姓的侯爷,最重要的是他辅佐了燕国两位帝王登基,是两朝元老。
人脉遍布天下,门生众多,许多贤能都愿意拜于他门下,朝中许多朝臣也以安定侯马首是瞻。
再来就是李云鹤,李云鹤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官,但是奇思妙想无数又敢于进谏,再加上女儿在后宫为后,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已经日新月异。
唐国公也是燕国老臣了,而且还有太后,势力虽不算太大,但是是棵万年屹立不倒的大树,也有不少朝臣。
荣家至先帝去后已经没落得不成样子了,曾经的荣大将军也因为雪暮卿杯酒释兵权,如今在朝中的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林家一直以来不温不火,但是还是燕国少有的几个百年书香之家,每一代都有人官至显贵,也有人著书收徒,可谓权势声势两不误,门生故吏遍及天下,隐然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
经过一月的陪伴,允儿也看得出雪暮卿在刻意的压制安定侯的势力增长,在调节朝中权势的平衡。
不难看出先帝时期的经历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当初荣家一手遮天,几乎凭借外戚之势胁迫帝王夺取帝位,在他看来恐怕是最糟糕的局面,所以他现在刻意压制安定侯也是为了避免重蹈覆辙。
而他信任的大臣不多,李云鹤和林娟娟的父亲算是最能说得上话的,其他的则是能敷衍就敷衍的态度而已。
经过了一个月,允儿已经有了三个月多月的身孕,肚子是一天天看着的长大了,原来只不过稍微凸起,渐渐的用手几乎都能感觉的腹中胎儿的胎动。
这日,约定的一月之期一到,允儿早早的就起床让六儿梳妆,雪暮卿也正好起床上早朝见她这么着急的梳妆不由的疑惑道:“你这么早起床要做什么?应该多休息一会儿的。”
允儿斜斜的瞪了他一眼不满的问道:“你该不会忘了吧,你答应过我,一个月一到就让我出凤藻宫随便我去哪里的,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雪暮卿愕然,经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约定,他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说出口的话就是圣旨怎能说反悔就反悔的。
笑了笑指了指外面的天色对允儿说道:“这天色尚早,你想出去转转未免受了寒气,不如你在凤藻宫等着,等朕上了早朝派人来接你到御花园走走如何?”
允儿这才抬眼往窗外看去,确实是太早了一些,天还灰蒙蒙的亮,透过窗户的缝隙可以看出起了大雾,窗外弥漫着厚重的浓雾。
她一翻激动立马被一盆凉水浇灭,撇了撇嘴只好答应下来:“那你可不要忘记了,否则我饶不了你!”
话语间她还扬起了粉拳,雪暮卿知道她是真的被憋坏了,笑着一个劲的答应下:“知道了,朕绝对不会食言,你要乖乖在凤藻宫等着不许乱跑。”
“嗯。”允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想着能出去走走,心里都乐开了花,凤藻宫并不是不好,只是她呆得久了有些腻味了。
这么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她等的都不耐烦了,还以为是雪暮卿食言了,就在她准备出门去凤和宫的时候萧公公却来了,是雪暮卿让他来接她去御花园散散心。
她这才换上一张笑颜跟着萧公公往御花园去,雪暮卿想的周到还为她准备了玉攆,但是她想自己很久没有跟雪暮卿一起散步就免了玉攆,自己徒步往御花园走。
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出过凤藻宫,这一个月宫里的变化翻天覆地,沿着河岸一直走,到平阳湖的时候,湖面上的荷花已经算数盛开,开到了荼靡。
而平阳湖畔的桂花愈发开得艳了,橘黄色的花朵藏在碧叶间,成群结伴,挂满枝头幽香扑鼻。
过了平阳湖往养心殿走,过了凤和宫的时候见到凤和宫的红榴花已经凋零,满地的残花依然保持着胭脂般的嫣红,如同红毯一般铺开一路,看着让人莫名的有种感伤。
长寿宫外就是御花园,御花园中的竹篱花在风中摇曳,圣洁的如同雪莲一般的颜色。
她在一棵木兰花树下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处假山后瞧着水里游鱼的雪暮卿,他着着一身白衣不沾尘,负手而立,阳光倾泻而下为他度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瞧起来一扫往日的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