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译拥着她往大楼里面走,温声说道:“没事了,别怕。”
顾卿卿以为欧阳译要带她回报社照常上班,她挣扎着:“欧阳主编,我今天请假一天可以吗?我这个样子……”她实在不想再见人了。
欧阳译安慰道:“别担心,我已经批了你的假,我们去地下车库,我送你回家。”
顾卿卿这才定下心来,俩人搭电梯下到地下车库,顾卿卿跟在欧阳译的后面,步伐又有些犹豫,她身上实在是太脏了,也太臭了,已经弄脏了欧阳主编的外套,还要弄脏他的车吗?
欧阳译见她没跟上来,知道她心中所想,直接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又回走几步,手掌绕到她的背后,将她推上车。
顾卿卿缩在副驾驶座位上,尽量离欧阳译远一些,怕熏到他,还将车窗打开,她自己都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欧阳主编一定都快吐了,却为了顾全她的颜面,才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吧?
欧阳译却说:“卿卿,你不用多想,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最窘迫的时刻,我也一样。”
顾卿卿疑惑,欧阳主编这样温润如玉的男子也有过窘迫的时刻吗?她不禁向欧阳译看去。
欧阳译一笑:“你们只知道我毕业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在校期间就获得过普利策桨,仅这两项就给我加了无数光环,可你们不知道背后的故事,当时我被同学诬陷抄袭,校领导纷纷叫我过去谈话,甚至劝我退学。”
顾卿卿十分惊讶,在欧阳主编的身上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当时是怎么熬过去的呢?
欧阳译说:“当时全校师生都先入为主地认为我是抄袭,那段时间,我在学校里就像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傲慢的、里面充满了不屑、嘲弄,他们骂我的语言也是极尽恶毒之能事,似乎我给学校、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不幸一般。”
顾卿卿问道:“那……欧阳主编,你当时怎么办的?”
欧阳译一笑:“我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有抄袭,就无须为此付出代价,我解释过,也努力地去证明过,接下来,该上课的时候我就去上课,该自习的时候我就去自习,旁人异样的眼光和恶毒的话语与我无关。后来,我每门学科依旧的A+分数和尤其在专业上的造诣仍然遥遥领先,令谣言不攻自破,诬陷我的那位同学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顾卿卿听了,若有所思。欧阳译说:“卿卿,当你内心足够强大时,再窘迫的时刻你都能轻松应对。”
顾卿卿赞同地点头,听了欧阳译对她讲述的这段过往,她心里面的那个欧阳主编的形象越发真实又高大了起来。她心道:她要向欧阳主编学习的东西真的太多了。
她抬头,对欧阳译粲然一笑:“谢谢你,欧阳主编,我突然心情好多了。”
欧阳译一笑:“我听说,安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搬出自己的窘事,这样,你一对比,就发现自己好像也还好了。”
顾卿卿心道:才不是这样好吧……
欧阳译一直将顾卿卿送到她家门口,才准备离开。顾卿卿庆幸有地下停车场这个东西,直接上电梯到家门口,免去了多少幸灾乐祸的围观。
顾卿卿脱下一直盖在头上的欧阳译的外套,不好意思地说道:“欧阳主编,对不起啊,弄脏了你的衣服,我试试能不能帮你洗干净,如果洗不干净的话,我一定会赔你一件的。”
欧阳译一笑:“没关系。”他的视线在顾卿卿家斑驳的大门上扫了一圈,说:“我先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顾卿卿目送着欧阳译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心中感慨万千:他一路送她回家,对她讲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却一个字都没有问她今天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只是告诉她,当她的内心足够强大时,再窘迫的时刻她都能轻松应对的。
顾卿卿心道:欧阳主编真是一个大暖男,今天要不是有他,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同时心里又有些遗憾:为什么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不是何曜呢?
何曜,你在哪啊?为什么不回我电话?顾卿卿心里有些低落。
接着,她足足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才彻底洗干净自己,她头发上的那些恶心的粘液,她洗了一遍又一遍,差点没把自己熏吐在浴室里,那些脏到已经看不出来原样的衣服全部被她丢进垃圾桶。
最后,她拿起欧阳译的西装外套,虽然她对奢侈品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但经常被关凌微耳濡目染得练就一堆火眼金睛,这件外套的衣料、款式、剪裁等等,无不彰显着这是一件高级定制的服装,价格至少六位数。
这么昂贵的衣服,顾卿卿自然不敢自己手洗,她先将粘在衣服上的一些污秽物比如臭鸡蛋壳以及干涸的液体之类的小心翼翼地剔除,然后将衣服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准备出门的时候送到干洗店。
做完这一切,她再次给何曜打了个电话,她真的好想跟他倾诉她这些天都经历了些什么,别人的安慰、劝导都不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