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卿一笑，她说：“从犯嘛，可以看受害者心情，如果受害者愿意对她减轻处罚甚至免除责罚，那么便没她什么事，毕竟她是受人指使的嘛！但如果从犯不愿意招认，还帮助主犯隐瞒事实，那么就犯下了包庇罪，还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顾卿卿说的什么看受害者心情完全是自己胡诌的，她对法律并没有那么精通，这么说只是为了引王婶说出事实。而她随口一说的包庇罪确实是有的，如果摔碎玉镯的事情真的是何曦干的，而王婶打死不说，可不就是犯了包庇罪嘛。

听顾卿卿这么说，王婶的眼光无意识地向何曦那飘了一下，又赶紧收了回来，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很是复杂。

这在顾卿卿看来，王婶是在纠结老实交代还是不老实交代，老实交代的话，按照顾卿卿的说法，她可以免除责罚，毕竟几千万的镯子她一辈子不吃不喝也赔不起啊！不说一辈子了，她就是几辈子都赔不起。不仅得赔偿，也许还得坐牢！

想起“坐牢”这两个字，王婶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她活了半辈子，从没做过犯法的事情，到头来却要因为何曦而被何家送到监狱吗？她曾经听说大牢里面也不是太平的，各种三教九流都有，经常传出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想到这，王婶再次颤抖了一下。

但是，如果交代的话，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主子何曦？毕竟跟着何曦也有十几二十年了，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偶尔在何曦心情好的时候，她们主仆俩也可以情同母女。

不仅如此，何曦还顺手解决了王婶女儿的工作问题，让她进了何氏当自己的秘书，薪水很高。如果不是何曦，王婶的女儿怎么会得到这么好的工作？还能拿这样高的薪水？换做任何一家公司，她的女儿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所以，何曦对王婶是有恩的。

还有，如果王婶今晚当着何宅里所有东家的面，交代了她的罪行，她以后还怎么在何宅混下去？大家以后会怎么看她？不提这些各个儿都有权有势的何宅人了，就连何宅里的其他的佣人们都不会给她好脸色的，他们一定会每天凑到一起说她的坏话。

不过王婶也明白，她不会一直受这些白眼的，因为，在她主动交代罪行之后，何宅一定会立即辞退了她，这便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被何宅辞退的佣人，至少在A市，任何大户人家都不会要她，一个协同主子对何宅未来的当家主母犯案的佣人，谁家敢要？要回家砸碎自家名贵的首饰吗？或者是要回家和何宅作对？这都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就算顾卿卿说从犯可以不予处罚，那只是在法律上免除了处罚，王婶需要面对的还是很多，她都年过半百了，什么都不会，只会伺候人，离开了何宅，她上哪再去找个又轻松报酬又多的事做？

要知道，王婶的一大家子人都靠着她在何宅做工的收入过活，女儿也是靠她的关系才找了个好工作，一旦她被辞退、失去这份活计，自己那一大家子可怎么办！

真是交代也不是，不交代也不是，王婶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她的心里，对顾卿卿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刚进何宅时，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样子。就算顾卿卿轻易扳倒了何曦，让何曦这个向祖母的药里下老鼠药的真凶暴露在众人的面前，王婶依然觉得顾卿卿是瞎猫碰死耗子，突然运气好了一把而已，她的心里，并没有对这个何宅的少奶奶、未来的当家主母存敬畏之心。

正是因为如此，导致了她此刻进退不得的局面。

王婶在短短的时间内进行了丰富的心理活动，而这短短的时间在眼下这种情形下看上去无比漫长，尤其是对何曦来说。

尤其是王婶最开始看向何曦的那一眼，让她顿时心凉半截，脸色更白了。

而顾卿卿看着王婶心事重重、面上纠结万分，丝毫不以为意，她擅长打心理战和持久战，她对等待一向是不介意的。

这也许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里，何曦终于从头脑一片空白中醒悟过来，她催促王婶道：“王婶！你倒是说话啊！你快告诉他们我们跟这件事情无关！镯子是顾卿卿自己摔碎的！你快说啊！”

王婶也被点醒了，她和何曦一样，还抱着一丝希望，一丝侥幸，反正她们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没有第三双眼睛看到，那么为何不咬死不认呢？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那么她之前想出来的那些种种后果就不需要承担了！

为了自己、为了女儿、为了一大家子人，她要拼一拼！王婶心道。

王婶觉得，自己的主子何曦还是受宠的，虽然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连在老夫人的药中下毒这种大事都能免于责罚，这肯定是老夫人的意思，所以何曦在老夫人的心中还是有着很高的地位的，毕竟是由老夫人亲自带大的，感情之深，是其他人所不能比拟的。

而少夫人虽然现在也是很受宠，但毕竟刚进门，和老夫人没什么感情基础，更加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老夫人还是会选择相信孙女和在何宅做了十几二十年工的佣人的。王婶想。

所以，这种玉镯摔碎的小事，老夫人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