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欢的心思,顾念卿只作不知,低头揉着自己的手腕,一派愚昧模样。
顾念欢靠近她,正欲看清她手上伤势,却见顾念卿猛地抬头,万分担忧地抓起她的手腕在,正捏在方才痛处。
顾念欢痛呼一声,忙将她的手甩开。
“你干什么!”顾念欢怒道,横眉竖目。
顾念卿无辜的瞪圆双眼,委委屈屈道:“二妹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姐姐方才弄疼你了?对不起啊二妹妹,要不给我瞧瞧你的伤势如何?”
洛神大人用了几分力气,她自是心中有数的。顾念欢的手腕已然通红一片,她素来不愿在顾念卿跟前低头,只将双手背在身后,若无其事的轻笑一声,温婉柔顺的模样。
“是我太过敏感了,姐姐本是好心,我却……”她娇笑着坐下,示意花明搬来椅子。
顾念卿顺势坐下,仍担忧的盯着她看。
真是,烦心得很!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顾二小姐面上笑意不减,心中却恼怒得很。
“近来都不曾见着二妹妹出门,可是身体不适?”顾念卿不计前嫌,一如以往的懦弱。
方才她欲查看顾念欢的伤势,不过是个幌子。顾念欢对她起了疑心,定然会借机查看自己的手腕究竟是否受伤,洛神大人自是不愿为着骗过顾念欢的眼睛而伤害自己。
她面上担忧不已,时不时跺跺脚,欲站起身来。
顾念欢却觉一口老血梗在喉间,她不去那破院子,正是因着自己被皇后亲自下了懿旨禁足反省。
幕皓天何时重获自由,她方能结束这不得踏出院门一步的日子。
顾念卿的话,无疑正踩到她痛处。
“劳姐姐费心了,眼下已是Chun季,姐姐也知晓我体弱,总时不时病上许久,倒是不如姐姐强壮。”顾念欢笑道,背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她敢肯定,顾念卿还是原来的顾念卿,这世上能有这般不识趣的人,也只得她顾念卿一个了。
顾念卿有些失神,敷衍一笑,道:“是呢,妹妹还应加强锻炼才是。”
顾念欢话中深意,不外是自己比她命贱,她身子娇贵,比不得自己的皮糙肉厚。
她自然不能反驳,索Xing便顺着顾念欢的话往下接。
顾念欢一愣,并非顾念卿说得不对,而是正如她以往一贯的风格一般,却平白的让人觉得不快。
分明还是这个人,却生出不同的感觉来。
难不成是因着自己被禁足了太过敏感,总觉得顾念卿在嘲笑自己一般。
“妹妹怎么不说话?”顾念卿关切的看着她,双手揪住裙摆:“幸而妹妹病了不能出门,如若不然,若是碰巧到了我那院子,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
“什么意外?”顾念欢柔柔一笑,掏出帕子轻遮粉面:“妹妹虽不曾出门,却从下人那儿得知,大姐姐竟是将三妹妹打成了重伤?”
顾念卿瞪大双眼,一脸的迷茫:“二妹妹莫要乱说,我不曾将三妹妹打成重伤,不过是些谣言,二妹妹怎就不信我?”
她是真的没有将顾念珠打成重伤,何止是重伤呢?若是古代有X光,便能发现顾念珠体内已然淤血。
顾念欢扬手轻扶发髻,一双纯洁的双眼无辜至极,她疑惑的歪着脑袋,道:“可是三妹妹分明是在你的院子中受伤。”
啧,真是无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呢?便是众人都认定了是她打的顾念珠,洛神大人还是要意思意思的辩解一番。
顾念卿闷闷的应一声:“二妹妹这话莫要再说了,便当是我打的三妹妹吧。总归是在我的院子中受的伤,本就说不清。”
顾念欢一噎,这算什么话?不正是说顾念珠特意在她院中自残,她万般无奈之下方担下这一罪名?
她想过顾念卿会辩解,却不曾想过她竟是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
如此一来,自己便又无把柄了。揪着顾念珠那事儿不放?
可顾念卿都承认了,再步步紧逼,反倒显得自己咄咄逼人了。
顾念欢素来聪明,不过片刻便已将思绪理清。她懊恼的戳戳自己的眉心,道:“大姐姐说的是,幸而我不能出门。”
顾念卿扯扯嘴角,无力的笑笑,似乎是对她方才的话耿耿于怀,因而有些没兴致。
顾念欢心中恨得直咬牙,面上却不得不装作不知,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撅着嘴问道:“听府中的下人说,大姐姐昨日出府救了离王?”
出府救了离王?
顾念卿发笑,说得便像洛神大人特意出府便是为了救离王一般,若是旁人听了,便该将她认作是设计暗害离王之人了。
“大姐姐当真是好生厉害,妹妹从不知大姐姐有这能耐呢!”
顾念卿觉得无趣至极,顾念欢便似永远戴着面具生活一般,除去她溺水前一晚有些失控,她在自己眼前似乎一直是这般高高在上,却绵里藏针的姿态。
分明心中恨意几乎要压抑不住,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