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大气不敢出,惶惶不安的低垂着脑袋。
“抬起头来。”顾念欢冷声道,清丽单纯的小脸上满是戾气。
柳暗咬咬牙,不得已抬起头。
眼前的女子一身华装,精致得不像话。这便是燕国第一才女,柳暗紧握的双手紧了紧。
“柳暗,你放肆了。”顾念欢举起手,指甲盖上的牡丹花盛开得极其美艳,她看也不看身前跪着的人一眼,道:“是觉得我待你太好了不成?昨夜应是你守夜,你为何不在?”
“小姐,奴婢……”柳暗有些解释,却被顾念欢打断。
“我不想听,你不在是事实,这是其一。其二,府中发现刺客,你身为大丫鬟,却不见了踪影,若是主子有个好歹,你当如何?”
柳暗的双手不自觉的开始颤动——主子……
便是在惊叫后,她便已知晓自己已是闯祸,本想着若是能将那歹人揪出来,说不得此事便能揭过不提。
怎知歹人没抓着,却在大小姐院门前遇着夫人与相爷,也因此毁了自家小姐的一盘棋。
顾念欢并不愿承认自己设计陷害嫡姐,柳暗自是不敢提起。
所幸顾念欢并未气昏了头,只罚了她三个月月例了事。
柳暗松一口气,暗自瞪花明一眼,若非她分给自己的那几块糕点,自己怎会……
花明不明所以,只当柳暗被罚心中不满,遂抚慰的朝她笑了笑,柔柔的模样。
柳暗却当花明在挑衅自己,不免气得折断了指甲。
惊鸿小筑中究竟如何,顾念卿自是没心情关心。
今日盼归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只道再过几日正有一场宫宴。
宫宴?顾念卿摩挲着下巴,竟是有些期待。
原主自娘亲死后,便被罗氏牢牢掌控在手中,近几年却是鲜少参加此类宴会。罗氏便趁机抬高顾念欢,燕京中人便只记得相府中只有一位燕国第一才女。
若要扭转局面,此次宫宴——她必须去。
正巧顾念珠正在养伤,顾念卿知晓自己的机会来了。
“小姐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罗氏才不会容许二小姐的风头被人抢走!”盼归撅着嘴嘀咕道。
罗氏那人确实歹毒得很,分明是她自己不带自家小姐出府,却非得与旁人说自家小姐孤僻。
“恐怕此次容不得她不愿。”顾念卿淡笑着将发丝挽起,罗氏还当自己竟当真被她掌控在手了。
她若想去,便有的是法子。
何况经昨夜一事,得利的还不知是谁。
盼归双眼一亮,捧着脸凑到顾念卿身前,惊喜道:“莫非小姐有法子不成?”
夫人在世时,她亦是见过世面的人,每每进宫,可都是自己陪着小姐。
顾念卿不置可否的笑笑,红唇轻启:“且等着看。”
盼归不满的哼哼两声,撅着嘴回道:“又来这套!”
她将头撇开,似是怀念一般感慨道:“从前夫人在世时,莫说是出府,便是进宫都不是难事。奴婢记得,夫人似乎和皇上很是要好。”
顾念卿歪头,示意她往下说。
“那时太子殿下可稀罕小姐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呆在一处儿,谁不说金童玉女?便是皇上,已不曾轻看小姐一眼……”
金童玉女?和那个瞎子殿下?
顾念卿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道:“盼归,那位金童如今可是和我那二妹妹在一块儿。”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盼归一下泄了气:“夫人一去,便什么都不同了。”
相爷不再将自家小姐捧在手心,便是宫中那几人亦开始对自家小姐不闻不问。若是他们关怀一句,自家小姐的处境亦不会艰难至此。
“谁稀罕一个瞎子!”盼归赌气的道:“离王殿下可比他好多了!”
顾念卿忍不住发笑,慕容离确实比幕皓天好,只是与她亦是没有可能。
若非她不曾看错,那人活不了几年了。洛神大人可不愿守寡。
“为何忽然举办宫宴?”顾念卿打断盼归,问道。
盼归垂头细细想了想,大厨房那几个嘴碎的婆子似乎提起过,每年Chun时皆有赏花宴,只今年似乎别样隆重,似乎是因着一个……谁来着?
小丫鬟失落的往自己脑门拍了一巴掌,道:“奴婢忘了,似乎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听闻许久不曾回京,皇上与皇后可欣喜呢!”
大人物?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