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蚂蚁,三皇子殿下应是看错了。”小心翼翼的将酒盏放回慕永康桌案上,顾念卿怯怯一笑,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
这小女子当真是胆大包天,便不怕皇上趁机发怒不成?
事实上,燕帝却是赞赏的看她一眼。颇有天赋,却不恃宠而骄,方才那般情形,明眼人都不会上前自寻死路。偏生这小女子不怕死,竟是亲自上前验证了一番。
是个心胸坦荡的,正如她娘亲一般。
“你胡说!你是不是想害本王,是不是?”慕永康再次将酒盏拨开,指着顾念卿大声呵斥:“好你个心胸狭隘的小人,方才本王不过在御花园中与五皇弟说笑,你竟心思歹毒欲加害于本王!”
“臣女没有!”顾念卿冤枉至极,一双眸子倔强的看着慕永康:“方才在御花园中分明只大皇子一人……”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顾念卿飞快的捂着嘴,一脸惶恐的跪下:“求皇上明察,臣女断不曾加害于三皇子!”
燕帝心思活咯,不过片刻便已知晓顾念卿为何不往下说。
方才慕曾轩因着在御花园中刁难慕容离,故而被责罚禁足。慕永康分明亦参了一脚,却只沉默不语,意图蒙混过关。奈何他眼花见着酒盏上有蚂蚁,方一时食言将事实说出。
如此一来,倒是能看出慕永康却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三皇兄莫要血口喷人,顾姑娘断不会是暗下黑手之人!”慕容离冷声道。
顾念卿哪儿会是暗下黑手呢?分明是光明正大的下手呀,只这蠢货不曾瞧见罢了!
颇以为然的凌璟亦道:“臣亦相信顾姑娘。”
相信是她给慕永康来了点厉害的玩意儿!
幸而姑娘善良,不曾直接来一瓶化尸水。
“若不是她下手,还能有谁?”慕永康失控的扯着身上的衣裳,他能感觉到那一只只的蚂蚁在自己身上爬动。
“父皇,儿臣难受!儿臣身上好多蚂蚁,父皇,您定要救儿臣!”
他痛苦不堪的神情不死作假,燕帝只得差人传太医。
好好儿一场宫宴,竟全乱了套。本还打算算计凌璟,如今倒成了被人笑话的一方。
燕帝脸色铁青,一双威严的眸子紧盯着顾念卿,不怒而威:“顾念卿,朕问你,你是否对三皇子下了毒手?”
“回皇上,臣女没有。”顾念卿挺直腰杆。
与皇族对抗,越是柔弱便越是不占优势。她身为未来太子妃,自是不能低头。
便是再委屈,亦只能高扬下巴。
女子神色坦荡,语气坚定:“皇上若是不信,只管等太医来查证便是。臣女若是欲暗害于三皇子,又怎会揭露大皇子在御花园一事。”
“若顾姑娘当真欲加害于三皇子,方才便不会出来。”凌璟轻飘飘一句话,便将众人点醒。
若是她当真对慕永康做了什么,躲还来不及,怎会巴巴的将把柄送到人手中?
殿中女子双目坦然,直挺挺的跪在下方。
这便是洛神大人的高明之处,她做事素来坦荡,却又无人能拿住她的把柄。先揭露慕曾轩在御花园中为难慕容离一事,却不提慕永康一句,仿佛自己不曾见着他一般。
随后对慕永康下毒,却偏生又叫他自己暴露罪行。因着先前顾念卿不畏强权定要为慕容离讨公道,旁人自然也当她是坦荡之人。
步步为营,便是慕永康再笃定是她下手又能如何?谁信呢?
宫中出了事,太医自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慕永康亦是一身狼狈,只管往身上抓。宫人将他双手按住,太医忙搭脉诊断。
来人正是太医署最有能耐的张太医。他凝眉沉思许久,终是对上燕帝双眼,迟疑片刻,开口道:“恕臣斗胆,三皇子这是怎么了?”
他竟是诊断不出任何毛病!
“张太医,本王身上有蚂蚁!”慕永康几欲抓狂。
为何众人皆看不见他身上的蚂蚁!
张太医一脸茫然,蚂蚁?哪儿有蚂蚁?
“三皇子殿下,臣不曾见着任何蚂蚁!”
这话与顾念卿方才所言大同小异。
连宫中最是有能耐的张太医都不能诊断出毛病,莫不是慕永康在戏耍众人不成?但见他一脸痛苦,却又不像。
“是癔症吗?”跪着的女子低声道。
张太医一顿,随即再次搭上慕永康的手腕。
屏息等待许久,他长舒一口气,道:“多谢小姐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