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心中怒气稍减,声音中尚带着一丝怒气:“顾念珠那蠢货,竟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好!若非我提前将那车夫送走,此刻只怕无人不知我欲加害原配嫡女一事了!”
她精心积累了这么久的好名声,岂不毁于一旦?
顾念欢在她肩上蹭了蹭,心中对顾念珠亦是同样不满:“娘,都怨女儿,若是我们亲自动手,说不得顾念卿此时已是在阎罗王那儿了。”
顾念珠意图将罪名扣到她头上,她便收买了顾念珠的丫鬟,与那几个男子说要了顾念卿的小命。
如此一番,不管顾念卿还是顾念珠,便都不是麻烦了,正是一箭双雕,从此府中便知她一位小姐。
怎知途中竟出了这等意外!
“娘,方才那几人可有查到任何证据?”
罗氏嗤笑一声,若是有证据,怎会走投无路来问她?
顾念卿当真是好算计,便是查不到任何线索,旁人亦只当她与顾念卿遇袭一事脱不了关系。
如若不然,那几个官差为何偏要来她这儿?
“娘,若是爹爹亦觉得是咱们动手,该如何?”顾念欢担忧不已。
顾念珠办事不利,竟将她们拖下水,当真是可气!
“呵……”罗氏冷笑,眸中冷光四溢。
顾念珠自己惹下的麻烦,便应由她自己承担这等后果才是。她可不愿为这没出息的庶女,兜着这些麻烦事儿!
顾念欢了然,颔首一笑,愈发依赖的抱着罗氏,软软的撒娇。
次日,燕京中盛传,相府大小姐被人苛待,臂上伤痕累累,很是叫人心疼,似乎是相爷那继室在作妖。
离王府中。
凌璟单手撑着下巴,极有兴味的望着对面的慕容离,霸气的面上满是笑意。
“这小丫头倒是有些能耐!”
对面的男子,桃花面具摆放在桌案上。清俊的面容,淡漠得不像话一般。一双眸子清亮异常,却不曾看对面的人一眼。
若是顾念卿在,便能知晓,原来那夜在府中救下的歹人,便是慕容离。
“千尘公子这副面容出去,恐怕天下不知该有多少女子,便又该为你疯狂了。”凌璟手中拎着一个精致的酒壶。
仰头,清冽的清酒落入口中。
不知为何,脑中竟想起那小女子的笑容来。
她摆了顾相那继室一道,应是万般兴奋。
“医者不自医,神医不自救。”慕容离摆弄掌心木簪,面容片刻柔和:“我这副身子,还是莫要害了旁人才好。”
他活不了多久了,能见顾念卿一日,便少一日。
能帮她一回,便少一回。
“阿离,你太悲观。”凌璟摆摆手,鹰目微勾:“你若不想活,也就罢了。但你若不想死,总会有法子。”
慕容离敷衍一笑。
他想活,但命运如此,无可奈何。
“那日顾念卿说了,她断不会嫁与你那草包皇兄。这般优秀的女子,你竟当真愿意拱手让人?”凌璟挤挤眼,沉吟片刻,道:“你若是不要她,本王便要出手了。”
慕容离低头看着掌心,雕刻得别样精致的木簪,不带一丝血色的手掌,他能抓住她吗?
顾念卿院中,一切如往常一般。
主仆二人很有兴致,顾念卿心血来潮,手中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正在教盼归识字。
“盼——归。”
盼归望着地上凌厉的两个字,念出声来,满心欢喜的抬眸,对顾念卿道:“小姐,奴婢会写!”
树枝在地上画出扭曲的字符,歪歪斜斜的很是搞笑,与一旁大气凌厉的两个字相差甚远。
盼归垂头丧气:“小姐,奴婢太笨了。”
顾念卿捂嘴笑,双眸中似落入星辰一般:“许是天赋问题。”
“小姐不曾请过先生,竟也能无师自通,当真是厉害!”小丫鬟歪着脑袋,随手将树枝丢开:“奴婢不学了,有小姐在,奴婢才不用学!”
“盼归……”树枝在地上的两个字前头加上自己的名字,顾念卿轻喃出声:“念卿盼归……”
“小姐?”盼归不明所以。
顾念卿勾唇:“原是如此。”
转头望向祠堂的方向,顾念卿轻笑:“娘,你在念着谁,又在盼谁归来?”
念卿——想念卿。
盼归——盼卿归。
可是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