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岳定定的站在原地,窗外的烈日落下,黄昏来临,甚至天边已经布上了繁星点点,他仍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鹿二哥是在入夜后才来的。
他叹气一声,望着仍是站着的鹿岳,道:“既是心动了,为何不去追她?画诗是个好姑娘,一个姑娘能够抛弃一切想要与你走,是你的福气。”
“可若是她当真跟我走,便是她的噩梦了。二哥,你知道我不会在这燕京中待多久的,若是我当真娶了她,她便要跟着我去边关吃苦了。”
爱一个人,便应当给她最好的一切。
何况是不是爱,其实他也分不清。
这些年来,爱情是他最不敢奢求的东西。若说顾念卿是一把烈火,那么画诗便是温暖的Chun风,总有将人心给吹暖的能耐。
虽然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的,只是若是日后身边没了这个姑娘在,似乎很是遗憾呢!
“我不确定我对她的感情。但我知晓,她值得更好的人。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爱了,自从卿儿与慕容离离开后,我便再不想去爱任何人了。”鹿岳难得的露出了失落的神色来,道:“何况画诗,画诗仍是个小姑娘,我怎能对一个小姑娘有这些龌龊的心思?”
“小岳……”鹿二哥不知应如何与他说,只得道:“但愿你能想清楚。”
鹿岳点点头,他也喜欢自己能想清楚。
画诗被尚书大人给带回府中后,便被关了起来。
大抵是担忧她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尚书大人竟是火速定下了她的婚事,便是在半月后。
如此匆促,画诗自是来不及亲自绣喜服了,索Xing她也不打算动手,故而尚书大人便差人去找了绣娘,务必要在半月内将喜服给赶出来。
画诗的庶姐们素来不是叫人省心的,自是不会放过这般一个来找茬的机会。虽说那孙公子确实是京中难得的青年才俊,只是画诗心中念着的是鹿岳啊!
所嫁之人竟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庶姐们可巴不得画诗痛苦呢!
“姐姐们这是在看戏?真是有意思,我画诗堂堂一个嫡女,便是不能嫁与鹿将军,亦不会比你们惨。你们再有能耐,亦不过是妾生的玩意儿罢了,你们以为我会比你们惨?我这几日心情不好,姐姐们若是惹恼了我,可莫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画诗将话放出去之后,庶姐们倒是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确实是如此的,便是画诗不能嫁与鹿将军,亦终究是比她们要好的。不说旁的,便说她那嫡女的身份,想要拿捏她们这些庶出的,可容易着呢!
“你何必与她们计较,总归不过是几个玩意儿罢了,若是她们将这话给传了出去,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你?”
千娇公主来给她添妆,忍不住劝了一番。
画诗却是一副倔强的模样,哼道:“若是如此,那当真是再好不过了,届时那什么孙公子发觉我并非是那等贤良的女子,早早地毁了这桩婚事,我才觉得痛快!”
她愤愤不平的说完,又觉得心头的怒意难以消除。
也不知晓那鹿将军是怎么搞的,竟然当真是不来了!
“娇娇,你说鹿将军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我一个小姑娘,抛弃一切想要跟他走,结果他竟然当了那缩头乌龟!到了我成亲那日,他若是当真不来,我便是要成为旁人家的小娘子了!”画诗怨道。
她爹已经在府里府外埋下了不少的暗探,为的便是阻止她趁机逃走。
千娇公主对此亦是无计可施。
半月一晃而过,画诗身穿大红色嫁衣,凤冠霞帔,甚是明艳。
她迟迟不愿意迈出府门一步,只可惜到底是没什么能耐与别人对抗,她还是被尚书大人差人给送了出去。
坐在喜轿中,画诗心如死灰,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透过大红色的盖头,望着自己大红色的绣花鞋。
虽说早便料到了是如此,只是心中仍是止不住的失望。
她原本还想着,大抵鹿将军还是会来的。
眼角一滴清泪滑落,画诗飞快的将眼泪给擦掉,低声道:“罢了,我已经尽力了,既是上天非要如此捉弄人,我亦是无话可说。”
“嘭——”一声,喜轿忽然停了下来。
外头传来人们的惊呼声,画诗皱了皱眉头,想要瞧个究竟。
她偷偷摸摸的将盖头给掀开了,便见着一个男子,换下了平日里最是喜爱的靛蓝色,换上了一身大红色。
画诗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我来带你走,上回你说,愿意跟着我去边关,此话可还作数?”鹿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