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问题。”沐清雨说着，牵着华天玺的手，在华天宸对面的靠背椅上坐下。华天玺坐下时，动作略略有些僵硬，碰到了面前的小几，发出一声响声。

“天玺，很怕哥哥吗？”华天宸似乎刚刚注意到妹妹的存在一般，转过头和蔼可亲的问。

看到自己的哥哥用这样的神情对着自己，华天玺颤抖的更为夸张了，却仍然用极小的音量说出口：“哥哥和爸爸一样，都是坏人……”

“是吗？”听到妹妹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华天宸的神情却依然十分平静，完全没有了前一晚的脆弱和迷茫。“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把这个坏人当到底好了。”

说着，华天宸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协议，直接放在了桌面上。与被华天玺拿走的那份草案不同，这次的协议一式三份，十分正规，从封皮到落款，都是标准的公文格式。沐清雨一见之下便暗暗心惊，身旁的华天玺，甚至震惊到忘记了害怕。

“你会离校离家，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个东西吧。怎么，很愤怒么？”华天宸将协议朝华天玺的方向推了推，继续十分残酷的说下去。“你会不满，就证明你还没有完全放弃华家继承者的身份，既然这样，我就以同样的华家继承者的身份，同你平等的谈一谈。”

华天玺傻傻的伸手拿起协议，翻看着里面的内容，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惨白的A4纸上，手指却没有了任何的颤抖。

“一式三份，想必连公证人，也在楼下的车里等着了吧。”终于从协议里抬起头来的华天玺，语气里再也没有了十岁孩童的天真烂漫，反而老练到令人吃惊。“哥，你终于还是把这个东西，拿给我看了。”

这一次，反而轮到华天宸震惊了。

“大概五年前吧，爸就把相同的东西拿给我看过了，他对我说，迟早有一天，连你也会让我在相同的文件上签下名字。所以不如我自己主动签名，也就省去了手足相残的麻烦。”华天玺抬起头，对着天花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我没有签，我对他说，哥不会那样做的。看来，当年只有五岁的我，虽然已经被诊断出精神障碍，却还是过分依赖别人呢。”

“天玺，你……”沐清雨伸出手去，握住了少女放在靠背椅扶手上的冰冷小手。华天玺转过头，对她礼貌疏远的一笑，将手缓慢而坚决的抽了出来。

“哥，我并不是怪你。”看到华天宸欲言又止的表情，华天玺凄惨的笑了笑。“我看到那份文件就知道，那一定是爸塞给你，要求你的。就像当年，他对我所做的那样。所以，直到刚才，我还仍然选择依赖你，直到你亲手把这份文件，正式的放在我面前。”

“是的，没有错。”华天宸轻轻拍了拍手，脸上的表情甚至带上了几分微笑。“天玺，你很聪明，也很早熟，昨天的事情让我明白，即使我是一棵大树，也只能为你洒下一片荫凉，却不能为你挡住所有的雨点。你长大了，也开始融入社会，每天都有你自己的发现，和不为人知的小小想法。所以，协议的事情，我不再隐瞒，而选择坦诚的告知你。”

说着，华天宸像对待成年人那样，起身对着华天玺伸出右手。

“我想，作为华家第一顺位的继承者，我有权利知道其它继承者，对于爸拟定的遗产分配方案的想法，不是吗？”

“哥，虽然我曾经将你当作神那样信任，但是我果然还是想像沐姐姐那样，靠自己的力量帅气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我不很清楚，继承遗产对我而言有什么样的意义，但是要我在这个时候主动放弃，是办不到的喔。”

说着，华天玺也微笑着伸出手，与华天宸对握。